还是一首歌,《失眠飞行》
我扬唇看着歌词,把这首歌循环了不知道多少遍。
翌日我从衣柜里拖出了十套衣服,逐一试穿,均不满意,但也没有更多选项了,只能穿上还蛮满意的那条裙子。赶地铁前我在小区门口的理发店洗了头,让造型师小哥给我吹了个空气卷。
熬完一个多小时的心不在焉,中午我准时赴约。
约见地点在我公司附近的一间商场,1号门,我步行过去,时间不紧,所以走得不快,但心脏还是跳得如同赛跑。
我费劲地均匀呼吸。
今天周五,晴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我们这个商圈从无闲暇,每个出口永远人满为患。
穿越人行道,我在路牙边停下,低头给陆发消息:我到了。
十分钟前他刚给我发过:我出发了。
我们的消息同时出现在聊天框里——
我问:你穿的什么?
他说:我在门口了。
陆回:白色上衣。
我往那走,辨认着往来于出口处的每个白衣服男性,但陆应该是静止的。
SOS,我又紧张到变成昨天那只走出车厢寻人的无头苍蝇。
这时,他打来了电话。
铃声也把我的心脏拎上了嗓子眼,我接起来,刚要说话,他已经开口:“我想我可能看到你了。”
“你往前看。”
这一声,仿佛一道人海之中的灯塔光束,我掀眼冲他提示的方位望了过去。视野里,有个又高又瘦的男生冲我挥了下手,我的大脑嗡了下,只用“惊喜”很难概述这一秒的感受,我几乎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与日光无关,与商厦的玻璃反射板无关,只跟他的样子有关。他加快脚步朝我走过来,这一幕很像在看韩剧,柔光,慢镜头,我来到画面中心。
我被轰鸣的心跳debuff控在原地,难以动弹,近乎窒息。
他停在我面前,叫我:“kiki。”
平静而笃定,不像在确认身份,好像我们本就认识。
他的声音跟电话里其实有细微的差别,更实际,更清晰,但悦耳度不变。
我点点头,自觉不必再隐瞒姓名,告诉他:“还是叫我祁妙吧。”
工作的原因我需要直面客户,所以视线恐惧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即便我感到温度正在往我耳根处疯长。
我被他的目光烘烤着,或者说,他只是看着,都足够让我完成自热。
陆一定不近视,因为他的眼睛很澈亮。
然后他换了称呼:“祁妙。”
他很浅地抿弯唇角:“是有些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