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别打了妈,我回去还不成吗……大街上多丢人啊……”黄毛东躲西藏,怎么也逃不掉女人的扫把棍。
“怎么一身烟味?你又抽烟了?”
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单手在他身上摸索,最后从他口袋搜罗出半包烟和一枚打火机,她顿时怒火攻心,揪着黄毛的耳朵往往家的方向走。
中途,她停在元若七的面前,见他手里夹着香烟,语气不善:“小子,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许再靠近我家阿兵。”
黄毛被揪着耳朵动弹不得,仍大声辩解:“啊……妈,这不管七……元若七的事儿啊……是我自己……”
“你还敢替他说话?”女人挠了挠他的一头黄发,“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德行?有一点学生的样子吗?”
她扭过头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元若七,啐了一口,“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黄毛被她牵着走,哀嚎之余不忘和元若七道别:“元若七我先走了啊……”
那对母子走远,依然有不少行人回头打量元若七。
他把烟头掐在旁边的电线杆上,回瞪路人。
“看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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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七蜷在最角落,戴着耳麦疯狂敲着键盘,面前是一桶还未吃完的泡面。
打到一半,屏幕弹出“时间已到,请到前台付费”的提示框。
“操。”
元若七双手插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天已经完全擦黑,盏盏路灯亮起,混合着川流不息车灯,晃得人眼花。
要是刚才不买那桶泡面,说不定还能玩一个小时。
说到泡面,元若七空荡的胃忽然叫起来。
他摸摸空瘪的肚子,有些后悔,早知道把刚才那桶泡面带出来,还有一大半没吃呢。
元若七掏出烟,又意识到自己没打火机,烦躁地把烟盒重新塞进口袋。
这叫什么事儿啊。
脑海里响起刘小兵妈妈那句“有娘生没娘教”,元若七狠踹了路边的垃圾桶一脚,“管你屁事啊,傻逼。”
他停下脚步,想了又想,一咬牙,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推开门,狭小的客厅一片漆黑。
一股尘灰味儿扑鼻而来。
“阿七?”
元若七浑身一哆嗦,机械地转身,面前的女人拎着两袋菜,疑惑地望着他,“杵在门口做什么呢?”
进了客厅,白炽灯泛着刺目的光,元若七很不舒服,他盯着茶几上铺着的一层薄灰,忍不住开口:“这是多久没打扫了?”
“我那么忙,哪儿来的时间?”
她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后停下来,“今天上班,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这几天都在逃课。”
元若七看着她,她的表情却毫无波澜,仿佛真的只是个捎话的,他嗤笑:“所以呢?我哪天不逃。”
她单手撑桌,“你就不能乖一点,让我省心吗。”
元若七不再看她,他盯着地板上那枚死蟑螂,“你需要省什么心?你担心过我吗?你知道我有几天没回家了么?”
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