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鸢心中划过一丝诧异,这里明明是东宫,和荣国夫人彻夜在一起的是皇太孙,江公公又是何人?
但她虽不知颜芷口中的江公公是什么意思,可她得过交代,不会在荣国夫人面前多说一个字,因此她只是屈膝一礼,含笑道:“奴婢伺候夫人洗漱梳妆。”
颜芷见她不肯回答,不由气馁,随意道:“起吧。”
喜鸢扶着她坐在梳妆镜前,趁着她梳头的功夫,颜芷伺机打量了一下屋中的陈设,看得出来,这里摆放的物件都是些名贵之物,饶是她这近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受宠了,她那瑶华宫里的摆设,也只是跟这里差不多而已。真奢侈。
颜芷感叹一番,视线又移到镜中的喜鸢身上,想起什么,她突然觉出一丝奇怪。
江霁一个太监,身边跟着一群干儿子伺候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宫女?难道是他的对食?
这般一想,颜芷突然紧张起来,他有对食的话,自己还上赶着来引诱他,是不是不太好?喜鸢是不是该恼自己了?
颜芷纠结一会儿,试探问喜鸢:“你跟着江公公多久了?”
喜鸢猜出荣国夫人口中的江公公应该就是太孙殿下,但她怕说错话,依然闭着嘴,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往外吐露。
“夫人瞧着样式满意么?”喜鸢对着镜子,让颜芷看她梳好的发型。
喜鸢约莫不是专职做梳头娘子的,手艺只能说中规中矩,但颜芷本来就是赶着回瑶华宫,这方面倒也无所谓。她看着镜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猜着喜鸢可能是对自己有意见,所以才这般少言寡语。
坐上轿子的时候,颜芷估摸着已经走了一段路,又叫住王盛询问:“王公公,喜鸢姑娘是做什么的呀?”
王盛没多想什么,笑答道:“喜鸢姑娘做事伶俐,又极有分寸,平日里都是帮着……帮着干爹打扫屋室。”
颜芷听了这话,更觉得喜鸢身份不简单了,她别扭地问:“那江公公怎么能让喜鸢来伺候我?我……喜鸢姑娘心中岂不是要难受了?”
王盛一愣,随即脑子一转,明白了荣国夫人的意思。
他怕荣国夫人误会,连忙哎哟一声,解释道:“夫人,您这可就是多虑了呀。喜鸢姑娘平时只打扫屋室,从未在干爹那里近身伺候,是这段时间夫人过来,干爹才让奴婢安排的喜鸢,专为了伺候您的。”
颜芷微怔,那是自己想茬了?
王盛顿了顿,又笑眯眯地补充,有意说讨巧的话给颜芷听:“夫人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来,您是唯一一个□□爹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啦!”
颜芷收起思绪,绷住下巴:“知道了,王公公。”
反正她又没法去求证,也没必要去求证,还不是由着王盛一张嘴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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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月色,颜芷小心谨慎地溜回瑶华宫,由书圆伺候着解下披风的时候,露出来里面宽大得明显不合身的中衣,她忍不住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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