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隔壁的房门被人推开,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沈虞放下茶盏,悄悄走到门口,正看见宋廷和淮安从屋中走出。
直到两人走远,她才有重新提了食盒,走过去。
陈风进去给她禀告,回来的时候神色却十分的古怪。
“姑娘,咳……姑娘,主子说,让,让您将东西留下,您先回去。”
沈虞怔住。
过了会儿才轻声问:“殿下,是在忙吗?”
“忙得很。”
“没关系,”沈虞扬了扬唇,“那我等会儿再过来,你先将东西送进去,记得提醒殿下先用,不要等冷了。还有,还有他身上的伤……”
“这姑娘放心,大夫就在府中候着,殿下若不舒服爽利,马上召过来便是。”
陈风见沈虞似乎欲言又止,便笑问:“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要嘱咐,您一并说了,我进去告诉主子,他听了心里一定舒坦。”
沈虞蜷了蜷衣袖下的手。
“……没了。”
顿了顿,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封信能替我送到杭州知府周让的手中么?”
*
送完信沈虞就回了院子,听婢女说宋将军来过一次,她进去的时候,阿槿仍在睡着,笑颜温和静好。
沈虞望着望着,叹了一口气,躺在了她的身边。
她本也想早早休息了,却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担心吵到阿槿养伤,她只好披衣下床,坐到窗边望着窗外明亮的月色发呆。
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外头却还正是深夜,窗外树影幢幢,她吓得冷汗涔涔。
因为是第一次杀人,还……还一次杀了三个。
她清楚地记得,一个是被她用木匣子砸死的,两个是被她用刀捅死的,梦里白花花的肠子,殷红的鲜血和满地死不瞑目的尸首,她忍不住躲到墙角缩成一团,小声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想过要杀人,可是骤然杀了这么多,昨日夜里是李循搂着她睡,她睡得虽不甚踏实,却也未曾做这般可怕的梦,甚至那些血腥的场面都几乎要在脑海中销声匿迹。
如果不是今夜的这个梦,她甚至都要忘记了自己曾杀过这么多的人。
沈虞抹干净眼泪,下去点燃了一盏灯一直守着,她不敢睡,只怕入梦又是那些可怕的场景。
心里还无端地对李循生了怨恨,他怎么可以不理她,她怕得要死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呼呼大睡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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