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还能怎么办?她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将他立刻抬走。”
陈风怔了一下,挠头道:“呃……姑娘,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殿下还发着烧,他身上可都是伤呢,万一抬走的路上又血崩了,或是醒过来后肝气上逆,再气得咯血什么的……咳咳!”
说着还给四周的锦衣卫打眼色,这一群大老粗也赶忙应和:“是啊,万一病情又加重了可怎么了,小人们回去都不好交差啊!”
“就是就是,不如先让殿下在这里将养将养,病情好了再说?”
好吧,就知道问你们也是白问。
沈虞说道:“采薇,将诸位大人请出去。”
顿了顿,又指向了一侧的青墙高檐,“从这里。”
说罢扭过身去,一撩软帘走了进去。
陈风:“……”
他怎么觉着太子妃和太子殿下越来越像,愈发记仇了?!
大家互看几眼,陈风摊手叹道:“唉,还能怎么着,来吧——老四轻功最好,你先上,老三垫背。”
*
沈虞回到屋里,小憩一会儿,吃了点糕饼汤水垫了垫肚子。
采薇昨日也跟着沈虞忙活了大半宿,这会儿正坐在绣墩上望着门口的软帘发呆,沈虞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让她也回去休息休息。
采薇犹豫了会儿,轻声问:“这事儿要告知老爷和夫人么?”
“不用。”沈虞回头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她觉着,他应该不会在这里住太久。
绾音昨日去了她姨母家小住,没个三四日怕是回不来,澄哥儿也还有好些时日才能旬休,平日里周夫人事忙,只要她不过来,怕是没人知道李循又回来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要舅舅和舅母为她提心吊胆了,一定得在旁人知道之前将他弄走。
用完早膳后便有些困顿备懒起来,可惜她的床已经被男人给霸占,沈虞只得重新从橱柜里又抱了床被子,在描金穿藤雕花小坐榻上歪着休息了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沈虞骤然惊醒。
原来李循在昏睡中口渴,迷迷糊糊地去摸拔步床一侧立柜上的茶水,却不小心碰到了茶盏。
沈虞只得给他倒了盏冷茶,将他半扶起来喂进去。
又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虽不算很烫,却还热着未退。
他整个人都烧得有些迷糊了,薄唇微分,一直在唤着她的名字。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阿槿和采薇都休息去了,沈虞擦了擦面上的汗,去外头端了盆冷水来,绞干了帕子扔到额头上给他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