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李循经过熙熙攘攘的闹市,穿过一条长街与坊门,停在一处幽静之所。
宽阔的夹道两侧栽种了一排排遒劲有力的苍松,古朴的红木大门上挂了一张硕大的牌匾。
上题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崇文书院。
*
今日散学比往常要早,魏恒临散学前被曹公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宣布书院要重新修缮学堂,曹公大手笔一挥放了学子们三日的假,今日便可以收拾行囊回家去。
周澄听见这消息高兴坏了,问魏恒,“是不是又是那位苏公子出的钱?这位苏公子人可真好,不仅出钱资助我们书院,人也精神气度得紧,我若是以后能成为苏公子这般的人物就好了。”
那日周澄和魏尧临时被王先生叫走,实则是李循从中作梗,因此并不知其后发生的事情。
魏尧闻言冷笑道:“哼,也就你这傻小子还被蒙在鼓里,我可听家里跟着堂兄去的小厮说过了,那苏公子看着是个人模狗样的,实则是个登徒子,竟然觊觎沈姐姐的美貌!这样的人你竟还引以为傲!我早就劝你擦亮眼睛,当时在芙蓉园我就觉着这人不对……”
周澄听愣了眼,鼓着腮帮子辩解道:“怎么可能,那位苏公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和我说话时都是从容有度、和风细雨,一看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儿郎,怎么看也不像是登徒子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魏恒也道:“幸好那苏公子只是一介商贾,你表姐有你父亲护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你需记住,不管在何时候,你是男子汉顶天立地,都需要保护好的你的两位姐姐才是。”
魏尧说的话周澄半信半疑,但老师说的话周澄不可能不信,他瘪了瘪嘴巴,只得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先生教训的是。”
魏恒见他还不走,笑道:“怎么了,可还是有什么话说?”
周澄嘟哝道:“本来想等着先生先开口,没想到一连几日了,先生倒是比我还坐得住,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魏恒不解其意。
周澄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就要家去了,先生就没想着要给我姐姐送些什么东西?”
绾音?
魏恒俊脸上浮现出一分不自然,但他仍旧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道:“先生怎么能给你姐姐私下送东西,那是私相授受,于你姐姐名声不好,日后旁的男人也不可以这般做,明白了吗?”
周澄大失所望,扁着嘴道:“先生,你明明对……”明明就是对我姐姐有意,我表姐都看出来!
不过魏恒并没有等他讲话完整的说出来,打断道:“再乱说话你姐姐的清誉就要毁在你这张嘴上了!”
将周澄和魏尧两个少年一齐推了出去,“天色已晚,你俩不要多耽,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