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
沈虞一听是表妹的声音,便艰难地起身来,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我没事,你呢,你没事罢?”
“我也没事……”
周绾音踟蹰着走了进来,望着沈虞欲言又止,低声道:“表姐,那个人,那个人他是不是,其实不是什么苏将军,而是,是太子?”
沈虞默然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在马车里的时候,我听到他自称为‘孤’。”怪不得爹娘在太子来时会不许表姐出来,他们一定一早就知道太子的身份。
是了,当初爹爹进京献贺表时一定是见过太子的,她竟然还一口一个唤太子为“登徒子”。怪不得他会大发雷霆……
周绾音光是想想便冷汗涔涔直冒。
两人刚说了没一会儿话,倏地棉帘一拉,走进来一个面容冷峻身材高大的男人,给周绾音唬得直接就从条凳上跳了起来,“你,太,你……”
李循仿佛没看见她般举步走了进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他把油纸包打开,笨拙地从里面捻出一颗窝丝糖递给沈虞,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沈虞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他也没将手收回来,就这么一直举着。
举到周绾音两道柳眉紧紧地揪了起来,一双杏眼紧张地盯着两个人。
举到沈虞忍无可忍,睁开眼睛无奈道:“殿下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很甜,”李循黑黢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哄着道:“我知晓你喜欢吃,特意去买的。”
“我不要。”沈虞说。
“就尝一块儿。”
“拿开。”
“那你想吃什么?酥油泡螺?我去给你买?”
“不要都不要!”
……
堂内的两个药僮听见动静,纷纷捂嘴偷偷地笑。
适才进去送药的那个高高瘦瘦的药僮道:“里头那位漂亮的夫人不承认那位公子是她的郎君,你看两人这会儿打情骂俏的,不是夫妻又是什么?”
稍胖一些的药僮不以为意道:“说不准人家是未婚夫妻嘛,你看那女子梳的是姑娘家的发髻,怎么可能已经成婚了呢?你那样说都把人家小姐给说羞了,自然是要恼的。不过这两人生得可真好看那,一看便是一对璧人,这漂亮的人吵起架来也是格外的叫人爱听……”
正说着里间的棉帘忽地一抖,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适才进去时眉目冷肃的郎君又抱着他怀中漂亮的未婚妻走了出来。
沈虞已经被他磨得快没了脾气,再加上身子不舒服,只好恹恹地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去。
李循走出来,眼风在堂中一扫,落在适才议论他的两个药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