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没敢多问,听话的点了点头,跟在沈虞后头。
沈虞的确心情不佳。
因为今日,是大哥的忌日。
两年了,每次想到分别的那一夜,她都会心如刀割,而一想到他最后连个尸首都没留下给自己,心中又跟剜掉了一块似的难受。
两年前,她还曾抱着一丝侥幸兴许他还活着,可他留下的骨灰和遗物又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
忘记一个人,并且慢慢地接受他已经离去而从自己生命中消失的事实,真是一件残忍又现实的事情。
沈虞顺着后山的夹道慢慢踱着步,青竹在后头离着一段距离默默跟着她,两人走了没一会儿,来到一处山涧,沈虞低下头,发现不远处有条在浅滩上搁浅的鱼,那鱼儿不停地挣扎着,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沈虞心里微微一动,走上前,想将那条鱼儿放归山涧中。
她飞快地走了两步,绣鞋擦在岸边的鹅卵石上,眼看就要走到那条鱼面前,斜刺里忽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大力抱紧了怀里,从岸边扯了回来。
“你做什么?”男人有些焦急地问。
沈虞踉跄了两下,摔在这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
这个声音……
沈虞惊讶地抬头。
男人一身天青色滚边绣金的长袍,高大俊朗,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星目,眼睛如黑曜石一般幽黑好看,偏偏唇角紧绷,眉头紧皱,眉宇间直皱成一个深深地川字。
竟还是个熟人。
“谢淮安?”沈虞惊讶,脱口而出。
谢淮安严肃地看着她,“小鱼,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不能寻死。”
沈虞失笑,将谢淮安推开道:“我还没那么傻。”
她矮身将浅滩石子缝儿里的那条小鱼捧了起来,浅浅一笑,“你看,我是想救它。”
温暖的日光洒在女孩儿白皙的脸上,她笑的时候一扫眉眼间的哀怨,嘴角微微翘起,整张脸都仿佛生动明媚了起来。
这才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小鱼啊。
谢淮安心里微微一叹。
第26章 恼她
(接上一章作话)
李循站在古寺后一颗枯树下, 落叶纷纷中,他穿着一身玄袍负手而立,宽阔的后背修竹一般挺直,高大颀长的身形说不出的萧疏轩举。
光是看着他的背影, 便足以想见他那张脸该是多么的俊美、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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