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忍不住随她弯着唇笑,眼前的火光“嘶嘶”的跳跃,看着看着,不知想到什么,她漆黑的眼珠却仿佛蒙尘一般渐渐黯淡下来。
回忆回到从前。
她自然是不爱庖厨的。
做衣裳、绣花,甚至规规矩矩地呆在院子整日围着一个男人转,为他喜为他忧,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若不是嫁给了李循,她还不知,原来闺阁女子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会如此繁复操劳。
在祖父身边的时候,祖父教她读书,识字。
在大哥身边的时候,大哥教她吹箫弹琴,下棋作画。
母亲不爱管她,她也不必被迫着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从未有人强求她一定要学着嫁人生子,做个勤俭持家、大气稳重的新妇子。
那时候,她多自在啊。
可如今,她却好像被禁锢在了卫王府一般,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解救她。
因为那个能救她的人,已经死了。
*
李循喝了粥,又叫沈虞给他研墨。
他用她用得倒是挺顺手,反正她也不会拒绝,或者说……她好像还挺沉浸在其中的?
譬如此时,他微微抬眸,就能看见沈虞又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欲语还休,好似有什么呢喃情话要跟他说一般。
一触碰到他的目光,她却又极其乖顺的低下了头,继续研墨。
可是当他一低下头的时候,她又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继续毫无顾忌地看着他。
“沈氏。”
李循忽地放下手中的文书,沉着嗓子叫了她一声。
沈虞心一跳,放下手中的墨条,低下头去,“世子。”
她又开始绕她腰间的系带。
李循撩了她的手一眼,绷着一张脸道:“叫你磨墨就好好磨墨,不许再三心二意。”
“哦。”沈虞点头答应。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天,李循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份折子,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世子,要妾身给您揉一揉吗?”
“你还没走?”李循睁开眼,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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