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薇原地转了个圈,最后拿了扫把,当成一个借力点,扫起地来。陆经政盯着厉薇手上的扫把,嘴角绷直,他并没有因为厉薇这句道歉而感到任何的轻松和占据上风的快感,而是心往下一沉。
他起身朝着厉薇走近,厉薇感受到向她靠近的身影,握着扫把的手一颤,她抬头看向陆经政。
陆经政拽过她手里的扫把,认真说:“厉薇,所有的矛盾在解开之前,良好的交流和情绪表达从来都是正确的,这没有敏感或者情绪控制之分,懂吗?”
“表达你真实的情绪,这和你矫不矫情有半毛钱关系?”陆经政眉头紧锁,“怎么每次都那么笨,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每次都主动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就连邢漾开玩笑说一句她像个哑巴,都会觉得安静是错的人,陆经政有的时候实实在在地心疼她,是厉薇只说一句话,表达一个意思就能牵起的情绪波动。
他望着这九十平米的房间,莫名地觉得这个圈住厉薇的牢笼,从这里出去的她,小心翼翼,没有安全感,安静懂事地不想打扰到任何人的清静。
陆经政温柔有力的话一字一句在她心底刻上烙印,就像那年他纵容她本真,告诉她只要她舒服和她开心时一样,在发光。
厉薇:“我——”
陆经政主动带过话题:“带我出去吃点聿怀的小吃?”
厉薇听到他刻意回避话题,只说:“聿怀没有特色的早点,外面有油条和豆腐脑。”
陆经政也没有拆穿她故意找事,把扫把放到她最初拿到时的位置:“那就去吃油条和豆腐脑。”
厉薇说:“那在哪吃都一样,不算特色。”
陆经政:“因为是聿怀的油条和豆腐脑,就算有特色。”
厉薇:“……”
厉薇拿了一件休闲外套,陆经政褪去西装,穿着黑色冲锋衣,二人从楼上走下来,到小吃街上的早点铺吃东西。
这家早点开了二十几年,厉薇小的时候就经常来这边吃早餐,店铺老板也认识她,老板娘端了两碗豆腐脑放桌上,“薇薇啊?要几个油条?”
厉薇朝着陆经政看过去,想问他要吃多少,陆经政说:“两个。”
厉薇说:“那阿姨来三个吧——”
厉薇拿过汤匙搅着白花花的豆腐脑和黑色的卤汁,她问他:“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在这种大马路上吃过早点。”
陆经政:“嗯。”
他说:“人生中第一次。”
厉薇情不自禁地盯着陆经政,没有任何不习惯,拿着汤匙唆了一口白花花的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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