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拳头的小手与微微颤抖的身子,都是他对外界事物做出的反应,与对抗。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外界的环境做出如此激烈的回馈,这样难得的反应瞬间击溃了柳恩利老父亲的意志,他握住崽崽儿的肩膀,不管他在掌心下微弱的反抗,呜咽地哭了出来,本来还是低低哑哑的,很快就演变成嚎啕大哭。
俩家丁面面相视,也偷偷地红了眼眶。
这些年老爷为了小少爷吃了多少苦,他们都看在眼里,老爷当爹又当娘,担忧小少爷担忧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苍老的有如三十多岁,身子也熬的大不如以前了。
人生过花甲者十里不留一,进花甲之年实乃长寿之象,可老爷这样的身子,别说花甲,能不能熬过十个春秋都是问题。
老爷这么多年熬的都是心血,最容易拖垮身子了,这也是为什么老爷会在两年前就将大公子接进府抚养教导的原因。
“儿,莫怕。为父不抓它,不抓它了,你不要怕。”柳恩利摸着崽崽儿的头,柔声哄着,见崽崽儿平静下来,才换云二丫过来伺候少爷,自己带着家丁匆匆离去。
柳明泽那边还等着他,他得过去看看那孩子伤的怎么样了。
云二丫恭送柳老爷离开后,跑到床边,伸着小脑袋想要看看被少爷护在身下的大灰鸟,可是努力半天也没看到一根羽毛,她踮着脚,一边伸脖子往里看,一边问崽崽儿:“少爷,婢子能看看大鸟吗?”
崽崽儿毫无反应,显然不同意。
云二丫失望地缩回脑袋,对床上的崽崽儿福了福身,默默走到旁边开始收拾屋子,地上的血迹有些没擦干净,搬运大公子时,家仆撞歪了家居,还有大灰鸟的食盆也要添水添食儿,有好多事情要她忙呢,今天过的可真刺激,云二丫勾着嘴角,一边哼哼着不知哪儿的民间小调,一边勤快地收拾起来。
江雯雯也松了口气,她刚才真以为柳恩利要把自己给抓走呢。
这次她冲动了,没想到鹦鹉的鸟喙这么离开,更没想到崽崽儿居然会过来拉开她,但她并不后悔,崽崽儿没有吃下那颗药,才是最重要的。
日后她行事要更加谨慎,虽然有崽崽儿这条大粗腿护着,但柳府未来的家主可不是崽崽儿,柳恩利在的时候,她和崽崽儿高枕无忧,但若是他不在了,她和崽崽儿就是任人鱼肉。
系统也没有告诉她柳恩利是什么时候过世的,算年纪他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古人成婚早,崽崽儿又是他与妻子成婚不久后的第一个孩子,崽崽现在五岁,往回推算,柳恩利最早也是十七岁左右有的崽儿,他现在也才二十三四而已。
但是回想柳恩利的容貌,真不像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儿郎,反而像久经风霜的大叔。
他担负整个家族产业的生计,又要操心崽崽儿的病情,身体和精神上的压力过早消耗了他的生命,长此以往恐怕柳老爷真的坚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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