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下山采买的文榕榕也会去茶馆、酒馆坐坐,就是为了听说书人讲这些,顺便偷偷提供点线索,那些说书人说得更起劲了。
百姓们不知道真假,也不管真假,反正有人说,他们就愿意听,有人愿意听,他们就愿意讨论。至于有心人听了去是什么想法,就无人可知了。
这就像是播种,总有发芽、破土而出的一天。
最遗憾的是,她偷偷去过紫微宫很多次,但都无所获,也没见到过焦溪和宿鹿,甚至还和大哥文韶交手了。他招招置人于死地,若不是她用暗器偷袭而逃跑,恐怕都死在紫微宫、死在大哥手上好几次了。
焦溪和宿鹿……她此前见过他们,是在领回爹爹尸体的当晚。
她让代荷安排,用了一个假身份要去牢中看国师大人,但路上遇到了两人阻拦的人,就是焦溪和宿鹿。他们乔装打扮了,所以她一开始没认出来,还是他们主动向她表明了身份。
“今天不能去,去了就会被抓。”
他们说,那是一个陷阱,是为了抓清煊同伙的陷阱,否则,为什么一个弑君的贼人,罪行如此严重,本应该打入死牢,却能这么轻易去探视?
“是我大意了。”文榕榕微微垂头,被该死的情感影响了她的判断。
一直到行刑前的当晚,文榕榕才偷偷去牢中看了五爷,由焦溪和宿鹿垫后。虽然他们去的时辰已经很晚了,可还是有人埋伏,不过兵力相对较小。
焦溪和宿鹿在外面打打杀杀,文榕榕和五爷在牢内尽诉衷肠。
所有的委屈和奔溃在一瞬间爆发,她劈开牢锁,扑进五爷的怀中痛苦不已,边哭边说着,“跟我走吧,五爷。”
“跟我走,好不好?”她仰着头,双手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
他却将她的手握住,然后放开,满目柔情看着她,轻声说,“我,身上脏。”
“我不怕。”文榕榕再次扑进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再次无声滑落,“你要是不想走,我们就杀进皇宫,撕开那小人的真面目。”
“就是他杀了我爹,就是他!”
“冷静点。”他抚着她的后脑勺,声音轻柔,“冷静点,好不好?逃走或是冲进宫中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我无法冷静!”文榕榕猛地抬头,双眸含泪看着他,“他杀了我爹,还杀了自己的父皇,甚至还污蔑你,要把你也杀了!我……我怎么冷静?”
“我一直盼着要见你,我想见你,不想失去你,五爷,我不能失去你,不能……”
爹娘都离她而去了,五爷,别离开……
“我们去杀了他!”文榕榕双眸一定,看着他。
“傻姑娘。”夏侯雪摸了摸她的脸颊,本想替她擦干脸颊的泪水,可又觉得手太脏了,顿在半空,慢慢垂落。
文榕榕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害羞地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