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适应的看着他突然没有半点遮掩的脸。
下方是他渐入鬓发的剑眉,再往下,是半垂着、望向她的柔和视线。
不,今天这视线似乎比平日多了许多宠溺与专注,还既深情也温柔。
只是被他盯着,她的脸就已红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很好看。”
他这样直白地回应着,明明是最柔软的语气,却带着给她会心一击的力度。
这时,她不适应的光芒才终于散去,使她终于得以看清鬼切的模样——她这才发现,鬼切现在作着陌生的打扮,她知道这是什么,这种打扮是……
一种在江户时代逐渐流行起来的男性婚服……
五纹付羽织袴。
所谓的五纹付,意思貌似是在男性羽织的胸前、背部中央、袖子后方的两边,总共五个地方上的家纹,婚服上的家纹都会被染成白色,比如现在鬼切身上的源氏家纹就是纯白色的。
他身上用的羽织绳是白色平打,袴上使用着用锦织的角带,整套衣服以纯黑为主基调,是武家社会中最高档的颜色。
这似乎是天晴第一次看鬼切穿纯黑,给她一种特别刚强健硕的感觉,就像曾经特别固执、执意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他,但也不同了。
现在眼前的鬼切比当时不同太多,容貌上分明没有多大的改变……
但是……怎么说呢,他像这样站在她的面前,竟像一座巨大靠山般叫她安心。
只要他还会站在她身旁,把这个视线放在她身上,她就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此刻的鬼切穿着婚服,而她……
她垂眸一看,发现此刻自己穿着的也是她在许多神前式婚礼会见到的,新娘子会穿的白无垢。
白色打挂,罩袍下方是振袖,还有白色的袜子与草履。
她斜眸看了看,刚才那个她不适应的头饰,估计就是常看的“棉帽子”。
“我这一身和鬼切这一身……欸,为什么?”
她眨着眼睛,先是抬头看看那樱花的海洋,再往鬼切身后看——
然后,目光所及,都是整齐坐成两排、浩浩荡荡的刀剑付丧神们。
他们一个个都换上了他们修行归来那最威风凛凛的盔甲,屈膝跪坐在她和鬼切的身后。
夜幕早已降临,但整片天都是亮的,是因为刀剑付丧神们事前在樱树上挂上了许许多多的小灯,还有一些漂浮着的萤火,估计是母亲的阴阳术,那些光芒中都有她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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