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想法,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迷途的孩子,前段时间突然失去了家,所以他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无处安放,现在好不容易来到那唯一的存在面前……
就算对方可能无法听懂,他也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
他只能格外小心地开口:“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带你回去。”
“因为现在的你看上去很开心。”
“但是……”
“我还是想对本来的你道歉。”
“想见到本来的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跟她说话时小心翼翼得伴随着一点呼吸的气声——看他表情,比起是同她说,也像是在同自己说,也像是……同一个不存在于这里的人说。
“我不知道自己该朝什么方向思考,”
鬼切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手指无意识的抓紧身下的杂草砂石,用力得掌心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刺痛感:“只是思考你的事情,已经用尽全力。”
“或许是因为……从前都是你给我方向吧。”
这一句他说得比周围的风声还要轻,但天晴却感觉鬼切这句话当中,渗入了许多情感。
那份感情相当重要、沉重得几乎要把鬼切压得喘息不过来,所以他才拼尽全力,小心地把这句话端到她面前。
他俊朗的脸此刻并不像在阎魔殿时紧绷,表情感觉上是放松且毫无防备的,所以她能清晰感觉到鬼切现在的迷惘离她很近,他一点也不介意被她看到他这幅样子。
“武士先生……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吗?”
“何止是认识。”
他嘴角突然牵起了一些,眼神多了一些无奈和责怪。
但这份责怪却不让人难受,反而带着许多宠溺,让天晴心脏揪紧起来。
何止是认识。
那她当时和他的关系是什么?
“我……我过去,不,我生前……”
她想问清楚这个,但奈何因为地狱的规定,她也隐约知道自己不能问——不能直接触碰那个答案。
所以只能傻愣愣的看着面前忧伤的男人,并同时因他的哀伤而心痛。
鬼切也只是平静的看她有点混乱慌张的样子,看她支吾半天苦恼不已的样子,突然轻轻叹息。
“……或许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