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画了一个小小的穿着羽织的女孩子,披散着头发,像她。
然后她在旁边画了一个个子高高的女人,束着已婚女性的发髻,鬼切不知道是谁——但两个人像挨得很近很近。
她似乎还想画点什么在女人和女孩的旁边,只是怎么都下不去手。
……
还有她一个人坐在廊道发呆、第一次使用梦见能力、以及不小心使用言灵术在训练中伤害到天弥的事件。
那个服装打扮都比她精致、得到万千宠爱的女孩在天晴面前哇哇大哭,死活不罢休。
甚至不带一点同情或怜悯、看外人或怪物的目光一道道落在天晴身上,那股压力让旁观的鬼切同样竖起了鸡皮疙瘩,从他角度看去,白鸟家内所有人都像一道巨大的黑影,像一座山那样朝他压下。
“她的成长太快了,我们不知道一个人类与妖怪的混血,最后到底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白鸟家容不下她的存在。”
“万一她再次伤害到我的女儿怎么办!家主,你可要尽快做主!”
“赶走她吧!反正谁也不想见到这个野孩子……”
冷漠的语句在她耳边萦绕不断,难听的话实在太多了,声音重叠在一起,让鬼切头痛不已。
她就像一个不该存在的垃圾、没有感情的死物一样被人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在本人面前毫不避忌的商量着“处置方法”,听着这么多,她也只是挺直腰杆站在原地不发一语。
直至当时的白鸟天洋开了口——
“白鸟家不可能放逐她。”
家主威严的声音一下子停下了本殿内所有的舆论声,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包括天晴自己也傻愣愣的抬起了头,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爷爷不是讨厌我的吗?]
与此同时鬼切心中听见了这个疑问,他站在天晴的身后,虽然大手无法触碰到她,却是尽可能站在她的背后,眼神深沉认真。
她难得抬起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用澄澈的目光看着白鸟天洋,她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以为对方正要为她说话,却没想到可怕的竟随之降临。
“万一被外人知道白鸟家存在此一耻辱,我们将颜面何存?”
白鸟天洋皱起眉头,在本殿最深处的座位上起来,格外刻薄的话发出,鬼切清晰看见天晴的脸上闪过了受伤——她平常老故意低着脑袋、藏起表情显得一脸木然,但这次为了听清楚爷爷的话,还是傻乎乎的抬起了头。
让她无可避免的被别人看见了她的委屈。
虽然她飞快的把脑袋低下去、再把嘴巴合起来了,鬼切还是足够为她而痛苦。
“为什么我现在无法把你拥入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