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士没有浪费机会,闪身冲过空洞直扑肉瘤。我却不禁分神去注意身后,听见治君故意挑衅的声音。
“树先生,我在这边!您在看哪里啊,老眼昏花了吗?”
巨树当然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但还是怒火高涨,榴弹枪的枪声停了,想必是子弹告罄,一时间铺天盖地都是枝条穿行挥舞的扑簌声。
作为旁观者的我没法回头,整颗心都揪紧了,魂不守舍地看着剑士一把将小口袋塞进肉瘤中,紧接着连补几发霰弹枪。
“还原”药剂不负所望,立竿见影产生了药效。枯黑萎缩的迹象在肉瘤上迅速蔓延,巨树整个震颤起来,乱舞的枝条逐渐僵住。
没心情继续关注反应,我催促剑士赶紧到治君身边去。
切换人格带来的副作用让体力再次见底,我撑着僵死的树枝勉力飞奔向治君,在靠近他的瞬间就因消耗过大导致剑士退场、意识跌回身体中。
与此同时,不甘的巨树举起最后能动的枝条向我们刺来。
临死一搏的穿刺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已经摇摇欲坠的我眼睁睁看着它冲向满身是血的治君——
“噗嗤”。
被足有手臂粗的粗糙树枝贯穿腰腹是什么感觉?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赶在攻击落实前推开治君的庆幸覆盖了一切,就连疼痛都直到树枝从身体里抽出、枯萎才姗姗来迟。我僵在原地,抬起的胳膊迟迟不能垂下,视线一点点崩散混沌。
血想必从伤口喷涌而出了,极地严寒顺着空洞源源不断地涌入,填补了血液的空缺。思维和身体都在凝固,我浑浑噩噩的,隐约听见治君迥异平常的喊声。
他在叫我吗?
我试着转头看他,可怎么也动不了。
似乎只有几秒,又像过了一个世纪,我被人牢牢扶住,放平躺下。伤口被什么紧紧缠住,不再汩汩流血,但还是越来越冷。我颤抖着,无力地倚上一个单薄的脊背。
治君背起我,尽量减轻晃动加快步伐。他在反复呼唤着我,可我完全分辨不了话语的内容。
通过窄桥时的担忧恍恍惚惚袭上心头,我挣扎着,含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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