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实验已经完成了,不必我和治君用这副样子再去收集数据。我松了口气,翻到有字迹的最后一页。
正中部分是被粘贴上去的老照片。大概是上世纪拍摄的照片染着岁月的昏黄,却无损于景色的磅礴险峻。黑云低压,风雪咆哮,巍然屹立于冰峰之巅的通讯塔犹如人造神迹,冷冷俯瞰冰川。
照片旁,十年后的我写下此行最后的目标:【去通讯塔和降谷先生取得联络,呼叫接应。(确认是否有基地的警示讯息成功发出)】
果然。
即便知道目前身处极地附近时就有不可能轻易返回的觉悟,但……还得前往通讯塔联络外界真的太超纲了!姑且当那座塔还好好运转着,可凭我和治君现在的状态,到底要怎么过关斩将爬到那座冰山上去啊……更别提联络完说不定还要返回安全屋……
大受打击的我没精打采垂下脑袋,不经意瞥到笔记末尾小小的字迹。
【想和治君一起去看冰峰日出!】
长大的我特意换了红笔在句末画上圆滚滚的心形,好像这一路都是如履平地的坦途。心形的后面,另一种更凌厉的字迹回应到。
【好。】
淤塞在胸口的气息不知为何被轻飘飘地吐出,我合上笔记本,挺直脊背。
“要去吗?”我问对面正端起霰弹枪观察的治君,“那座通讯塔。”
少年模样的他眯起一只眼睛作瞄准状,嘴角扬起虚假的弧度:“不去就会被困死在这里吧。”
我凝视着那双由于晦暗而显得几近于黑沼的鸢色眼眸,振作精神起身,做出结论。
“那就去——我们一起去!”
变回十五岁的第一天就在探索安全屋中过去了。
因为宿醉和误服“还原”胶囊的原因,我和治君本来就起得很晚,大致把能找到的线索都看了一遍,再清点了一下武器库存,战术腕表上的时间已经跳到将近午夜。
胡乱摸了两个罐头吃掉,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问题:
今晚到底睡哪?
小小的安全屋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客厅的单人沙发就算我们变小了也远不是能当床睡的尺寸;至于打地铺,先别提多余的寝具哪来,保暖就是个真的会要命的问题……
想来想去,还是一起睡卧室比较靠谱,但治君抄着手倚在沙发里,半阖起双眼,根本没有要商量这事的意思。
我踌躇一瞬,张口:“治君,很晚了,去卧室休息吧?”
他微微抬眸看了我一会,歪头笑:“小姐果然没什么危险意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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