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风挑眉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并未言语。那握有长刀的士兵吞了吞口水,“你方才放出去了什么?”
说话间,长刀微微下压,顾言风修长的脖子被压出一道血痕,冷白的刀刃上染上了一抹红,林涂微微眯眼,似是那抹红叫她眼底无端刺痛。
顾言风不躲不闪,更是毫不在意脖颈上的伤口,反倒含笑往前走了两步。
那士兵没来由地心惊,不由自主后退两步,长刀上的力也卸了两分,离那脆弱纤长的脖子远了两分。
“我向来不喜别人用刀对着我。”顾言风眼睫微垂,两指夹住了长刀。
那士兵只觉得手中兵器微微一震,新铸的兵器竟是被面前的人硬生生折断,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士兵瞳孔猛然放大,他不住吞咽着口水,露出来的那双眼盛满了惊恐,早就听说被关在这小院子的人不是什么寻常之辈,现在看来,这人便是想逃,自个儿也没有什么阻拦的能力。
这般想着,那士兵后退了两步,撞在了门槛上,险些绊倒。
只是那肤白俊美的男人并未上前取他性命,反倒是喉间溢出一抹笑,“出去吧,我并未放出去什么。”
士兵如蒙大赦,慌忙后撤出了院子,一旁守着的同伴见他目露惊惶,投来询问的目光,可他只垂着眼摇了摇头。无事发生一般站回了自个儿的位置,全然忘了,自己的兵器正断成两截,躺在门内的青石地面上。
“不用太过担忧。”顾言风视线从虚虚关上的木门上收回,落在林涂身上时,温柔地不像话,他压低了声音,似是在安慰林涂,“他们即便想制造出无谓的战争,也不会拿永安城的百姓开刀。”
林涂点了点头,看向小院外的天际,天际冷蓝如洗,石桌上,兔儿灯安安静静地躺着,灯身上的琉璃花纹折射了日光,显得波光潋滟格外好看。
“顾言风,你的脖子。”林涂出声提醒,伸手虚虚指了指顾言风。
顾言风伸手轻轻摸过脖颈,手底一片黏腻。“无妨,过上片刻便止住了。”
林涂眨了眨眼睛,食指轻轻一弹,一道光从兔儿灯中飞出,落在了顾言风身上,而他脖子上那处刀痕则是渐渐消失了,连道疤都没留下。只剩几抹红落在皮肤上。
顾言风按在脖子上的手微微使劲儿,按下去一个小坑。他定定地看着林涂,突然开口道,“阿涂,当年我死在永安……”
林涂握着话本的手指紧了紧,指腹被按压出一片白,她明显且笨拙地转移着话题,“景尧呢?一整日没瞧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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