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梁钊进门。
“臣妾恭迎皇上。”王若朦软软地行了个礼,声音虚弱。跟以往的明媚娇艳简直判若两人,似乎,她近来受了不少苦。
梁钊上前扶住她,仔细端详她一番,问:“轻鸢怎么样了?”
王若朦含泪摇头,眸中泪花盈盈,哑声道:“她一直不吃不喝,瘦了大半圈,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千万别罚轻鸢,她身子吃不消……”
“朕没打算罚她。”梁钊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除了梁绯絮与梁砚书,他对其他几个儿女的感情很淡。可他们终归是他的亲生儿女,他也没想过严厉地惩罚他们。“她在哪儿,朕朕去看看她。”
“在寝殿,臣妾带皇上过去。”王若朦抬袖擦着面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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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白堇推开房门。
寝殿里的窗户全被木板钉住了,光线昏暗,显得里头阴沉沉的,甚是压抑。
而梁轻鸢就坐在床榻上,长发凌乱,面容惨白憔悴,瞧着像是还未梳洗。她周围摆着不少木偶人和玉人,有精致无暇的,也有粗糙简陋的。
梁钊不悦地吐出一口闷气,他还是喜欢以前的梁轻鸢。任性是任性了些,但至少鲜活,这般死气沉沉的梁轻鸢,看得他极为不畅快。
“轻鸢。”王若朦行至床榻前,低声道:“皇上来看你了,快喊人。”说着,她坐上床榻,伸手想抚摸梁轻鸢的长发。
梁轻鸢侧头躲开,神情冷淡,仿佛不想见着她。
王若朦尴尬放下手,眸色倏然一暗。
梁钊走近床榻,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个暗卫要死要活,哪儿有公主的半分模样,简直给皇室丢脸。”
梁轻鸢哼了声,讥讽道:“父皇当年为了秦妃要死要活,全皇宫都知道,那样不丢脸么?”
“……”梁钊哑口,面上乌云密布。
梁轻鸢如此直白地冲撞梁钊,王若朦当即吓了一跳,赶忙按住她,“母妃知道,你是太累了才会胡言乱语,躺下好好睡一觉吧。你看了看你,多久没休息了。”
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频繁提秦初的,梁钊虽气,竟也觉得好笑,“先皇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破。其次,朕处死风羿是为你好,公主清誉比什么都重要。”
“清誉?”梁轻鸢兀自低着头,她拿起周围的木偶缓缓摩挲着,“那五姐的清誉呢,魏公公玷污了五姐,父皇为何不处死魏公公,反而送魏公公去灵素宫当差。这是什么道理?啊。”她装作一副恍然的模样,“不对,五姐和大哥才是父皇的孩子,我不是。你说为了我好,我配么?”
“你!”梁钊气上心头,抬手便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