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钊坐直身子,看她的眼神跟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差不多。“轻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父皇问你,你喜欢他什么,外貌,还是他的性子?若是喜欢他的外貌,那父皇告诉你,外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重要,能力才重要。等时间久了,再难看的人你也不会觉得难看,再好看的人,日日对着,你也会看厌,这才是生活。若是你喜欢他的性子,同性子的人有很多。”
那一句句说教的话入耳,梁轻鸢听得极为不舒服。脾气一上来,她便忍不住了,明明他自己当年为了秦妃要死要活,怎么到别人身上就得说门当户对,就得将就。
“父皇,儿臣能问您一个问题么,您爱秦妃哪一点?是秦妃长得特别美,还是秦妃的性子尤为好?难道其他妃子长得不美性子不好么?”
“放肆!”秦初是梁钊心中永远的痛,谁提都是触逆鳞。“咔嚓”,梁钊一把捏断了手中的朱笔。
“……”梁轻鸢登时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去三步。
梁钊沉下脸,一声不响地盯着她,气势强劲迫人,犹如雷霆千万横扫而来。
这样的目光下,谁都撑不住,梁轻鸢也不例外,她不由自主地又退三步。说真的,她倒不是怕父皇,是怕父皇的惩罚。
她鼓着一张倔强的脸,身子退了,眼神没退。
梁钊静静打量了梁轻鸢一会儿,对于她今日的行径颇为赞赏,至少勇气可嘉,可也仅限于“勇气可嘉”。“喜欢上哪家的公子了,说来朕听听,若他是个可造之材,朕可以给他机会。”
风羿的名字,梁轻鸢哪里敢说。她转过身,自嘲道:“无名小卒罢了。怕是说出来父皇都不认得。”
“……是么。”梁钊不悦地蹙了蹙眉,面色再次冷下。
梁轻鸢不答,大步朝房门走去,“父皇,今日若是五姐站在这里说同样的话,您是不是就答应了。说到底,还是儿臣不配。”说完,她也不管梁钊面上有什么表情,开门便走。
*
当晚,风羿用饭时再次接到了执行密令的任务。
他想,或许自己可以借着这几件大事让梁钊刮目相看,说不定能逐渐摆脱暗卫的身份。
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今晚时间难得,风羿自然不愿白堇打扰他们,便趁着白堇不注意时直接点了她的睡穴。
是夜,殿内点着大片的琉璃灯,烛光幽幽,窗户开着,偶有晚风吹入。梁轻鸢闲着无事,起身铺了匹绸布在书案上。
“公主,卑职有事相告。”风羿进门。
“咯吱咯吱”,梁轻鸢低头裁剪布料,闻言赶忙放下手中的剪子,“何事?”
风羿淡淡道:“卑职明日去执行密令。”
“怎么又是你。”梁轻鸢用力握住剪子,眉心狠狠拧起。她就奇了怪了,凭什么次次都要选她的暗卫去执行密令,就因风羿是排名第一的暗卫?
仇末敢不敢选一次五姐的暗卫。当她好欺负是么?越想越气,“啪。”梁轻鸢扔下剪子,气呼呼地走出书案。“我去找仇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