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该娶一位公主,但绝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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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如今,梁媛不怎么管事,日日只想着去寺庙给廉冠祈福。午后,她特地命人将贵妃椅抬到凉亭里,想借着赏花换换心情。
时值四月底,距离廉冠出征已有半年之久,南边传来的消息时好时坏,她的心便一直悬着。
今日日头正好,均匀地铺散在花丛间,照出一道道细描的金光。
兰香低头站于一旁,梁媛侧躺在贵妃椅上,神情戚戚,面上无光,眼中也无光,模样比起刚出嫁那会儿可以说足足老了十岁。
暖洋的日头催人入眠,没瞧一刻钟,她便睡着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在梦中见着了廉冠。
“嗡……”是敌军来犯的号角声。廉冠连着两日作战,半顿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听号角声,飞速拿上铁枪往外走。
这一次,敌军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四队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刀枪不入,且轮番作战,打得天巽国人溃不成军。
铁甲极重,杀伤力大,却也有弱点,不宜长时间穿戴,且在夏日容易生热,后来,廉冠想出了火攻之法。
两军交战到一半,铁甲军死伤无数,剩余几万人落荒而逃。见此,副将赵无谏乘胜追击,廉冠大声喊他,奈何他报仇心切根本不听。
敌军虽已落败,但天巽国人损伤也重,当务之急是赶回军营治伤。
赵无谏并非一般人,是他的患难兄弟。无法,廉冠便带了一队人马去追赵无谏,不想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两人被困奇相猛虎阵中,生生被耗死。
临死前,廉冠手里抓着的正是她送的那只荷包,鸳鸯眼睛上头还落了血。
“……”
梁媛猛然睁眼,茫然地望着南边,一想起梦中那令人心痛的场景,她喉间便堵得厉害,面上不由自主地滑落一行清泪。
“公主可是做噩梦了?”见状,兰香赶忙拿着帕子上前。
“嗯。”梁媛接过兰香手中的帕子擦拭两颊,声音又低又哑,她站起身,怔怔地眺望远方,“方才,我梦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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