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不一定要守,形式一定要走。
“三思?”梁轻鸢怒极反笑,冷声道:“看个脸而已,三什么思,我不思,你给我下来。”她平生最讨厌被人拒绝,而风羿,拒绝了她许多次,倘若换做别人,那他这会儿早被打得哭爹喊娘的了。
她是个脾气比人大的公主,一两次拒绝可以当新鲜,一旦时间久了,她只会更生气,生气了就想使劲欺负他。
沉默半晌,风羿还是没下。以他对梁轻鸢的了解,她此刻该是生气了,但没到很生气的地步。
关于自己的性子问题,他说不上来,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表面无比冷漠,实际则不然,相比于顺从,他更想逗她。
风羿迟迟不下,梁轻鸢急了,大步走下床榻,没穿鞋,露出一双莹白的小脚。“本宫再说一句,你下来。”她仰着脖子瞪他,眼睛张得大大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目光触及她的裸足,风羿下意识别开了脸。
倏地,门外传来一道女声,“轻鸢,你怎么还没睡?”
是母妃。梁轻鸢颤了一下,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床榻,脚丫子在地上踩出“啪啪啪”的清脆声。
她麻溜地上了床榻,盖好被子,假装自己已然睡熟。
“哐当”,白堇推开房门。
王若朦拖着华服踏入寝殿,径自去了床榻边,她长长地叹出一声,“都成人了,还不让人省心。白堇,熄灯。”
“是。”白堇点头,等王若朦走后便灭了寝殿内的琉璃灯,只留一盏起夜。
很快,房门又被合上,偌大的寝殿昏暗而静谧。
风羿落下身,站在距离床榻三四步的位置,静静凝视装睡的梁轻鸢。从理论上来说,暗卫没有心,就算有,也是麻木的,绝不因任何事物而动。
他是么?
不是。
他不是不愿给她看自己的脸,拒绝她是为了让她说更多的话,想看她露出更多的情绪。
梁轻鸢闭眼躺着,心思到了其他处。
她一说话,母妃若是听到声儿会立马回头找她。还是再等等吧。至于风羿,他真是越大越出息,小时候不听自己的话,长大了也不听自己的话,倒是很专一。
就在她腹诽时,风羿开口,“公主不想看卑职的脸了?”
偏低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入了耳,尾音拖长,仿佛挂了个钩子。梁轻鸢阖着眼皮,果断道:“不看,滚。”
说完,她将被子拉上,盖住了脑袋。他方才拒绝她,她现在回他一次。
风羿转动眸光,长腿一动,上前一步,膝盖即将碰到床缘。透过朦朦胧胧的光线,他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