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在脑中勾勒着衣裳的模样,蹲下身去开箱子,忽地,一只蟑螂从箱子边沿爬过来,刚好碰到她的指尖。
“啊!”她大叫出声。
只听“嗖”地一声,刻刀划破空气,力透木箱,将蟑螂死死地钉在了箱子上。
见风羿下来,梁轻鸢便往他身上跳,双手双脚一股脑儿地缠上去。
这种小虫子,她是又讨厌又怕,长得难看不说,还有股难闻的味道。她迫切地想忘记被蟑螂触碰的感觉,便使劲往风羿怀里钻。
风羿身上有种好闻的橘子味,清新自然,闻着极为上头。
“……”
女子整个都挂在他身上,还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风羿瞬间意识到不妥,赶忙推开梁轻鸢,大步往后退去,“公主,蟑螂已死。”即便他尽力压稳声音,还是能听出一丝紊乱。
又一次被推开了。
梁轻鸢抬起小巧的下巴,不悦地瞪着风羿。
四年时间,不止她长大,他也长大了,身姿颀长而结实,声音比起初见那会儿更为低沉,像是从瑶琴里发出来的,直直挑人心弦。
很奇怪,她这么瞧着他,心头立时涌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类似高兴,又不全是高兴。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不想了,不想了。
梁轻鸢没开口,转身疾步走出寝殿。眼下不是逗风羿的时候,她得去找那些宫人,他们不及时处理蛇虫鼠蚁就该吃罚。
风羿重新回到横梁上,此刻,他心头竟起了微妙的涟漪,就在她跳上来的那一刻。她身上的奶香味传到了他的鼻息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
她抱得越紧,他的心跳就越乱。
那股奶香味道久久不散,仿佛有颗石子投进了他的心湖。石子下沉,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往外荡开。
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了,而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
出了寝殿,梁轻鸢直奔宫人休息的小屋。远远的,她便能听到人声,一个个嗓门都大地出奇。
“近来天热,蛇虫鼠蚁多,待会儿你们去各处撒些祛虫粉,不得偷懒!”
“是!”
“方才朦妃娘娘让准备冰块,你,去地窖里取!”
“是!”
“嘭”,梁轻鸢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屋内有十几人,或坐或站,年长的太监刚拿起洒扫之物,不料被推门声吓住,“咚”,笤帚落地。
“公主……”须臾之间,宫人齐齐跪地,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