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监更耐疼,被咬了也继续拉人。
梁轻鸢眼疾手快,一把抽出风羿腰间的匕首,对着迎面太监的手一刀扎下,狠狠地扎穿手骨。
“啊!”被扎手的太监失声痛呼。
“这……”另外三名太监开始犹豫,却没松开手,而被扎手的太监还维持着拉人的姿势,王若朦不说停,他也只能拉着。
一时间,屋内飘满血腥味,将香炉里的香味都掩盖了。
梁轻鸢坐在地上,牢牢将风羿抱在怀中。她仰头望着王若朦,这样的场面,这样的事,让她想起了棉花团。上次,母妃带走了棉花团的尸体,她没能留住,而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留住风羿。
自小到大,母妃不懂她也就算了,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喜欢的东西剥夺。
风羿被疼痛刺激,勉强找回几分意识,“啪嗒”,忽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很热,热得烫人,烫到心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梁轻鸢的眼泪。
她哭了。
他想睁眼,奈何怎么也睁不开。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拉人?”对上梁轻鸢的眼神,王若朦怔了一瞬,不自然地挪开视线,似是不敢与她对视。
这么多年,轻鸢一直很听她的话,从未反抗过,可今日,她竟执意违抗自己的命令,还如此强硬地摆出态度,真真是头一遭。
四名太监相互交换眼神,继续用力扯。
眼见那四人又开始拉人,梁轻鸢反倒松开了手,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拔下发髻里的簪子抵在脖子上,“若是母妃执意让人带走他……”
“公主!”四名太监瞬间松手,躬身趴在地上。梁轻鸢出事,王若朦定会拿他们出气,所以说,奴才不好做。
“轻鸢!”万万没想到梁轻鸢会做出这般举动,王若朦惊得花容失色。说到底,梁轻鸢是她肚子里的肉,她还是心疼女儿的。“快把簪子放下!”
“公主快将簪子放下,小心伤着自己。”白堇也慌了,话间稍稍泛起情绪。
“母妃,我说,我要他。”一字比一字重。
梁轻鸢目不转睛地盯着王若朦,说罢之后,手腕往前一递,抵得更为用力。尖锐的簪子直直刺破肌肤,一点猩红从白皙的皮肤上透出,好似胭脂融化在了血中,红得惊心。
“咚咚咚”,宫人一致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轻鸢!”见得那深绯色,以及簪子扎进皮肤的画面,王若朦险些晕过去,好在白堇及时扶住了她。此刻,她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妥协道:“好好好,母妃不赶他走,你快放下簪子!”
“不,除此之外,母妃还得再答应儿臣一件事。”梁轻鸢停住手,没再用力,也没拔出簪子。
簪子刺入皮肤自然是疼的,又冷又疼。她是公主,含着金钥匙出生,哪里受过这样的疼,可今日,她忍住了。疼与失去风羿相比,是失去风羿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