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七公主今……”范儒开口,打算在梁钊面前夸一夸梁缨。
“絮儿别难过,学不好便学不好,父皇照样宠你。”然而梁钊像是没听见范儒的话,直接揽过梁绯絮往外头走,竟就将梁轻鸢跟梁缨丢下了。
梁轻鸢收拾着桌上的白麻纸,神情淡淡。从懂事起,她就知道父皇偏心五姐,要说有多偏,打个比方,若有一日,她、大姐、五姐、七妹四人同时掉入水中,父皇只能救一个,那她猜都不用猜,父皇一定会救五姐。
至于会不会为她们仨儿难过,不好说。兴许会,兴许不会。
梁缨怔怔地站在原地,面上腼腆的笑意才开到一半。梁钊那话一出,她嘴边的弧度瞬间枯萎。许久,她落寞地低下头,两鬓发片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此刻,堂内只剩两人。
“七妹。”梁轻鸢走上前,一手搭着梁缨的肩头,一手拉住她。她们俩都不得父皇喜欢,算是难姐难妹。“我们走。”
“嗯。”梁缨抬起头,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梁轻鸢的心思不说多细,但肯定不粗,她沉思片刻,夸赞道:“你啊,是我们学堂里的小才女,哪儿都不比男子差,父皇看不到你是他眼瞎。”
闻言,梁缨诧异地抬起头,“六姐,你怎么能这般说父皇。”
“我说错了?”梁轻鸢挑眉反问,她顺着梁缨的目光往前看去,梁钊与梁绯絮已然走远,怎么瞧都是父慈女孝的画面,而这画面,她们俩永远都挤不进去。“你放心,他听不见。”
梁缨闭嘴没再说话,也说不上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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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
半个时辰前,仇末派人将风羿抬来瑶霜宫,到底是梁轻鸢亲自觉选的暗卫,白堇不敢轻视,便将他安置在偏殿旁的小屋里。
晚膳后,梁轻鸢独自回到自己的寝殿。
“汪!”只见一条雪白的小狗从墙角的篮子里跳出,跟个雪球似的,直往她裙摆上扑,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撒娇声。
“棉花团。”梁轻鸢顿下身,拖着棉花团圆滚滚的屁股将它抱了起来。
棉花团是她养的狗,养了一年多。这一年多里,她最喜欢跟它谈心,因为有些事她不能对母妃说,也不能对白堇姑姑说。
“呜……”棉花团不安分地吐着舌头,总想凑过来舔她。它的眼睛又大又圆,还是罕见的冰蓝色,再配上一身白毛,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梁轻鸢抚着棉花团柔顺的毛发往床榻上走,走着走着,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风羿,还真没人敢这般拒绝她,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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