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涌也似乎不想死了,他晚上睡不着,又自己去了一趟阿隆哥夜宵,吃得不多,倒是跟那位匪气十足的老板挺聊得来,听老板讲自己年轻时不懂事,坐了几年牢,出来时老婆跟人跑了,老母亲重病在床,他身上唯一的五十块还是邻居借的,人生惨到简直没法回想。
穷到差点想抢劫再回监狱里,是他妈扇了他一巴掌,把他彻底扇醒。
这才一步一脚印,从推着三轮车在路边做炸串做起,一步步拼搏到了今天。
顾淮远也陪着他哥又去吃了一回小龙虾,很惊诧地回来告诉陆兮,他哥正跟老板讨论,合伙开一家夜宵摊,隆哥出技术出人,他哥负责出钱。
陆兮做梦都没有想过,顾淮涌这样眼高于顶、从不把穷人看在眼里的男人,有一天会走到市井老百姓当中去,主动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当年很嫌弃城中村生活的他,现在竟然重走他弟弟的路,打算成天和底层普通人打交道。
“你哥认真的吗?”她最近有些神经衰弱,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应该是认真的,最近他天天往外跑,和阿隆在看场地。”
顾淮远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是对他哥建议过“找点事做”,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商界精英、身家亿万的富翁,自杀未遂后吃了一次夜宵,竟然跑去和人开夜宵摊,还说干就干了。
这消息跟他想要自杀一样,给人莫大的震撼。
“那个阿隆哥,坐过牢的,人品信得过吗?”陆兮对陌生人总有奇怪的隔阂感,轻易不敢信任。
顾淮远笑了笑:“你还是不了解我哥。”
“嗯?”
“论狠,我还不及他一半,阿隆不被他吃掉,已经该庆幸了。”
每个人的情况似乎都在肉眼可见的好转,唯独陆兮,她觉得自己不对劲,她像是得了应激创伤,每天疑神疑鬼,除了自己,好像再也不敢轻信别人。
她甚至开始考虑做全职主妇,在家专心带女儿。
最近发生的每件事,无辜的晴天都被牵连其中,陆兮作为妈妈,到今天还在自责。
是她太过忽略女儿,才会令女儿卷进这一次次风波之中。
她不堪一击的心脏已经无法再承受第三次意外了。
“什么?!”
听说她想撂手不干,杨姿言反应尤其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她极不能理解:“是别人犯错,为什么最后要你承受牺牲事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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