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叫什么许嘉澎?
顾淮远是男人,他当然看得懂男人的眼神,因此脚步加快,怒气已经蒸腾。
他都盯得那么紧了,竟然还有个虎视眈眈,工作时间公然撬他墙角。
直觉告诉他,这个比他年轻好几岁的男人,比那个宋医生,要危险十倍。
他推开玻璃门,与站起来走向他的许嘉澎擦肩而过,两个身高上不相伯仲的男人,都在彼此的眼里清晰看到了来自于对方的敌意。
顾淮远停下,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
“别以为你赢了。”许嘉澎露出骨子里的嚣张本色,“我还没输。”
对于这样的嚣张小子,顾淮远见多了,他不怒自威:“你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在他们多年的感情面前,他是如何螳臂当车,自取其辱。
她的男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许嘉澎清楚地感知到这点,抿紧唇,离去。
顾淮远缓步走到陆兮面前,见桌上的红酒差不多见底,而她紧闭的眉眼如画,酒醉后的酡红像是染上了最好的胭脂,勾人却不自知。
他在心底里叹气。
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逃过这样一张桃花面。
“兮,醒醒了,是我。”他轻拍她有些烫的脸,“我们回家了。”
陆兮再次睁眼,见是他,顿时安心,口齿不清:“我好像醉了。”
“今天那么高兴,天还没黑就喝醉?”
顾淮远不自觉地用宠溺的语气和她说话,将软绵绵站不稳的她揽进自己怀里,让她完全依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双手更是锁住她的腰,令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跌倒。
他身上的安稳气息令陆兮留恋,他的怀里就是她的故乡,她离家多年,终于回到故乡。
她舒服地不想睁开眼睛,双手环住他,像一朵菟丝花。
这一刻,她不想坚强了,只想放肆地做一回小女人。
“许嘉……我助手,走了吗?”
“走了。”气氛正好,他凑到她耳边,“他说他不会输,兮,你觉得呢?输的那个人会是我吗?”
陆兮想起那个初见时侃侃而谈的阳光青年,轻轻喟叹着:“人心真复杂。”
“是你太简单了。”
顾淮远沉溺于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展厅外的广场,暮色已降临,有流浪歌手弹起吉他,歌声悠扬。
他带着她原地转圈,不似跳舞,更像是随着节奏漫步在旋律之中。
陆兮很久没有跳舞了,曾几何时,她也是个舞步轻盈的小姑娘,后来,活得一年比一年沉重,便忘记了自己也曾恣意烂漫过。
“你还记得那首曲子吗?”她轻轻哼唱着熟悉的旋律,随即仰起迷蒙的脸,难得笑得孩子气,“我想来想去,晴天就是那一回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