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心中一紧,下意识去看他行李。
……还好,行李还在。
行李在,那就说明人起码没跑。
白玉堂退出房间,顺着楼梯下了楼。
还没走到底,他先听到了楼下后院处传来的响动。
等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那个一大早就不在房里的某人,居然跑到人家后院里练起了剑。
练剑便练剑,周围还围着三三两两的小丫头,冒着星星眼,拍手叫着好,手巴掌都拍红了也浑然未觉。
一套剑法练毕,那位赠送酱肉的哑掌柜还上前又是递手帕又是递水。
白玉堂满肚子的软话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顷刻间发酵升腾,化成一汪酸水,将他的心肝脾肺溶了个稀巴烂。
他本能就想掉头离开,脚才迈出一步,又顿住。
心说:凭什么我走,放他自己在这逍遥快活?
于是咬咬牙,又回来,直接大步流星的朝他走去。
他面上凶神恶煞,仿佛可以吃人,等到了展昭跟前,却又一句狠话都说不出。两人大小瞪小眼的相视了片刻,最后白玉堂摊开手,有些楚楚可怜道:“伤口疼,该换药了。”
他这一“疼”,直接“疼”进了展昭心里。
展昭与他相交多年,从初识,到之后发生误会,甚至现在误会解除,重新回归朋友身份,他看到的从来都是一个留着一口尖牙的白玉堂。即便他没有露出那满口的尖牙利齿,那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高冷气场。
像今天这样软乎乎的喊疼……展昭真是第一次见。
有那么一瞬间,展昭几乎以为他病了。
“你……”
展昭喉结动了动,想要问他受了什么刺激——明明昨天晚上还故意气自己,让自己不要再查他哥的事情,怎么一觉醒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不但旧事不提,甚至一反常态的撒起了娇。
不过话没问出口,展昭先与他抬起的目光轻轻地一撞,随后便什么也问不出,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鬼使神差的收剑还鞘,随他一起回到房间。
进了屋,展昭沉默的替他换药。
白玉堂一直看他,却一次也没同他的目光接上。
一直到药换完,展昭又去摸他的巨阙,白玉堂终于出手,赶在他之前先把巨阙抢了过来。
“昨晚的事……我道歉。”话头开始难,可一旦跃过了开头,把话说出来了,后面的便不再是阻碍,“昨日我并非故意瞒你,只是有些事,我自己也还没弄清。”
白玉堂撩起眼皮,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事情没弄明白,我也不知道是否危险——我不让你继续查,并非是把你当做外人,而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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