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通报时,左晞就站了起来,坐到十一对面,与十一隔着一个炕桌彼邻而坐。
妙玉进来,先给十一请安,然后视线才转向左晞,问她刚刚叫丫头传话的事。
“不是什么大事,是我梦到我老子了,我老子说了几件事,我哥有正经差事,如今又去剿匪了。我便想着让我妈和蝌儿回南边将事办了。想着长日无聊,天冷了越发没意思了。左不过是包船回去,路上也不遭罪,便问你要不要一块过去溜达溜达。毕竟你也是妈收的义女嘛。去老爷子墓前磕个头,下次有什么事,就叫老爷子直接给你托梦了。”
最后两句绝对是挤兑人呢。
妙玉白了左晞一眼,又扭头看十一。
“我若能远行,也想出去走走。”十一并不介意侄女出门玩,见妙玉看过来,便知她有心想跟着去转转,“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将你院子里的人都带上,再多带些侍卫,叫百寿儿也跟着……”
百寿儿和小于子一样,都是十一跟前得脸的太监。叫百寿儿跟着,真有什么事了,他也能处理。处理不了的,也知道上哪找能处理的人。
十一吩咐完,又叫田果去取些银票来给妙玉带上。
话罢,左晞要回家,妙玉便也跟着下山了。
妙玉倒是有些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见左晞的神色又知道便是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没问。
一时到了庄子,薛姨妈那边正和宝琴说托梦的事呢,见左晞和妙玉回来了,连忙招呼她们过来。
“怎么好端端的,你老子又给你托梦了呢。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那谁知道呢。”左晞耸了下下肩,“不过我想着,若真有什么事,爹是一定会告诉咱们的。如今只是叫娘回金陵修祖坟,置办祭田,想来也只是些积德行善的念头。世人都说祖上积德才能福荫子孙后代,如今爹让咱们置办几亩祭田,用于蒙学和养生堂的日常供给支出,许是知道哥哥明年成亲,来日子孙满堂,想要为子孙后代提前积些福德也未可知呢。”
薛姨妈闻言,到是信了十成十,宝琴与妙玉对视一眼,却是半信半疑。等到薛姨妈将左晞这话都消化了,才又蹙眉说道,“那也太赶了些。多少东西还没收拾呢。”
既是回金陵老家那边,总不能不带些京城的土仪给亲戚们。说走就走,哪来的及置办这些。
“您老莫说笑了,四九城的东西有多少不是南边那边运过来的?”左晞指了指几人身上穿的衣裙,“便是官用的,上用的,不也都是南边那边的料子?”
“要我说,带些家常衣裙,再将大毛衣裳什么的带两件回来的时候穿,旁的一概不用带,想要什么在那边现置办就来的急。路上就要两个来月,你们早些走,也好早些回来。迟了,这个年都要在路上过了。前儿十一爷还说,这个家在宫外过呢。”
左晞跟薛姨妈说完,又转头吩咐同贵,“去跟大管家说,让他亲自去请个郎中来,再带些家常用得上的药材跟着太太和姑娘们一道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