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既欢喜得无法冷静,又纠结得难以狠心。
至于司戎安的嫌疑,此刻不需他回京受审,便已洗脱得干干净净。
他长舒一口气,先派遣官员前往南元接手后续一应事务,等待萧淮笙回京。
司元柔再次收到萧淮笙的信已经是几个月后,她担心萧淮笙是否遇到难题,忙的不可开交没空写信,好在一切都解决了。
司元柔拆开的信纸上贴了五瓣桃花花瓣,重新组成一朵薄薄的小花干在纸上,黏了上去。萧淮笙的墨迹在其上舒展开:春日,待归。
司元柔抿唇一笑,双手握着信纸按在心口。没想到他一个平日里冷淡的男子竟然还有这等小心思,属实让她意外,也让她欣喜。他有这等闲暇,想来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她不再被严加看管,可以到寝宫外走走,只是还不能出皇宫。想着萧淮笙很快就要接她离开,她去探望了照顾她颇多的太上皇。
太上皇刚知道好消息,欢喜不知与谁共享,正嘴里念叨着萧氏列祖列宗说给他们听,就见司元柔来了。
对这个儿媳妇,太上皇说不出得中意,有她陪伴萧淮笙日后一定会过得舒心自在。
“朕能活着看见统一,今生再无遗憾,惟愿你与笙儿平安幸福到白头。”
“父皇真的认为阿笙还能平安一世吗?”司元柔来寻太上皇,也有目的要达成。她轻轻叹一口气,“父皇莫怪儿媳多虑,实在是阿笙日后怕难以被为君者所容。”
“此话……怎讲?”太上皇眼神忽闪。
“阿笙的才名、声望、功绩……哪一样不被忌惮。父皇,怀璧其罪。”司元柔从袖中掏出一明黄色卷轴,“您给我这份圣旨,也是有预感吧?”
太上皇沉吟一会儿,“朕那日对皇帝夫妻心寒,只是想你们日后不再受委屈,大不了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至于淮笙被猜忌,朕并未往这方面想太多。”
对于皇帝的为人,太上皇见过他善待萧淮笙的模样,哪怕和萧淮笙一时误解也不妨事,如今萧淮笙回来解开就好,不至于祸及性命。
司元柔失笑,摇了摇头道:“父皇,您把他们兄弟想得太和睦了……曾经我也以为他们是亲近的兄弟,和谐的君臣。”
可熟知真相来得极为残酷。
“日后皇位总归要交给太子,朕看太子与淮笙还算亲近和敬畏,只要太子初心不改淮笙安度余生不难。”太上皇并非诅咒皇帝,只是他清楚皇帝强弩之末了,阐述一个事实。
萧淮笙曾为了皇家颜面隐瞒萧彦毒害他一事,这种表面和平换来的却是旁人根本不知他曾受过什么伤害,司元柔再不听萧淮笙的,“父皇,太子才是最不能容下阿笙的人!他只想让阿笙消失。”
太上皇不慎打翻棋盘,惊愕的神情留在脸上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