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萧彦从未见过皇帝这样的眼神,不禁后背发凉。
父皇的样子仿佛大限将至,那双眼睛充满不甘、怨恨与恐惧。
萧彦扶着皇帝躺好,传来太医诊治,不知父皇能否撑过这一次。
皇帝不停咯血,吓得太医急忙把脉施针,写了方子让人煎药去。鲜红的血染上明黄的寝衣和床榻,绕是见多识广的太医也被吓到,估摸着以皇帝身体的底子要撑不过这一回了。
然而皇帝拼着一口气,失了许多血后不光没晕过去,还渐渐地平稳下来。他还不能死,还有许多事要做,人要除!
忤逆不尊的萧淮笙、身怀异心的司戎安,还有他孝顺的好儿子……
萧彦紧张地陪在皇帝身侧,心情复杂难以言说,他想父皇活又想父皇撒手儿去,把江山给了他,倍感矛盾。
终于太医稳定住皇帝的情况,萧彦七上八下的心才有了着落。太医仿佛在刀尖上游走一圈般惊险,皇帝本就身体空虚,且早有过一次命悬一线,身体状况更岌岌可危,不过小心将养吊着口气罢了,这次又发作他们没多少把握救回皇帝。皇帝能活,纯属他自己命大,撑住了!
“父皇……没事就好!”萧彦松了口气,在皇帝身侧说道。
皇帝看不懂萧彦的心思,这个儿子是真的高兴吗?
担忧皇帝身体的后妃在寝宫外等候,皇帝不准她们进来,对后宫连应付的心思都没了。那帮女人,随她们去吧。
“依你看,如何处置司戎安?”皇帝赶走太医,寝殿内只留下萧彦又问他起初的问题。
“押解其回京关押,未免误杀,世人传父皇残害忠良,终身□□便好。”
司戎安不是一点儿嫌疑没有,只有死人才最安全也最省心,但想到司元柔萧彦犹豫了。杀了司戎安,他跟司元柔再无可能,不如留司戎安条命捏在手里还能牵制司元柔。
皇帝考虑了一会儿,萧彦所说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萧淮笙心中所言战事迫在眉睫也是事实,这时阵前少一位将领事小,万一战败……
几年前萧淮笙与司戎安合力平定南元才换得几年安稳,少了司戎安皇帝总觉风险太大。
“不可。”皇帝否认萧彦,改道:“司戎安很在意那个南元女子,便把她带到京城扣押吧。京城还有他的兄弟老母,如此料他不敢造反。”
萧彦想到陶嫣那幅样子,还觉心口不适,他想不通司戎安为何会跟那样的女子结为夫妻,多看一眼他都嫌弃,只能解释为司戎安为了报恩不得已照顾那个没人要的女子,要说司戎安有多在意还真不见得。
用陶嫣威胁司戎安,并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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