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进门发现房内还有一个女子,她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上像个玉雕的假人,一动不动也没有半点声音,方才乍一看见司元柔惊了一瞬。
司戎安听着司元柔没跟上来,回身一看发现她看着别人,终是到了这一刻,司元柔肯定要和她认识。
司戎安介绍道:“这是为父的救命恩人,陶氏名嫣……”
他话说了一半,后半句不好意思直接跟司元柔讲,司元柔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问道:“那你们现在只这一层关系?”
“还做了夫妻……”司戎安说着稍稍别过脸,不敢面对司元柔,这个亡妻所留下的他疼宠的女儿。
司元柔心中一瞬间不是滋味,但想了想她也管不了父亲这种事,母亲已去,父亲要再娶也说得过去,更何况陶氏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陶氏就没有今日活着站在司元柔眼前的父亲,她缓了缓心态后到陶氏身前行了一礼,“感谢您出手相救。”
陶氏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她,但没说话。
陶氏的生疏,反倒让司元柔自在几分,因为她对陶氏也很生分。
司元柔微微颔首,离开陶氏身前同父亲在桌前围坐,给司戎安斟一杯热茶后问道:“父亲当年遇到了何事,怎么流落南元不得归?”
司戎安回忆起当初微微皱眉,记忆有些遥远了,且他也是刚想起来没多久,“我与淮笙大战南元那一日,场面极为激烈混乱和凶险,满天大火灼灼,江水都被烧红了。我与淮笙兵分两路,他往西,我去了东方,在那遇到了南元名将萧明烈。”
萧明烈是南元皇室一位极其出众的皇子,与南元太子分庭抗礼,南元老皇帝恐怕没多少年了,皇位却不见得落在太子头上。
“我与萧明烈交锋,几回合里刺伤他的肩头,而他身怀暗器射入我腹中……我便坠入江中不省人事。”司戎安往后方内室忘了一眼,“后面的事是阿嫣告诉我的,她清晨洗衣服时在河下游浅滩浮上的尸体中见到我,看我还能动把我拖回家中医治。”
“后面我醒来已过了半月,那时我脑子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任何事,便被阿嫣收留着住下。”司戎安说起这事,脸上有些难为情,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被陶嫣所救不能不报恩,也无处可去,便留下来给她一个弱女子干活,后来时日长了两人就搭伙过日子了。
“我们曾辗转南元几个村落,在不同的地方生活过,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南元普通农家百姓,直到那日我在山头砍柴看到了遥远的江对岸的旗帜……那是刻在我脑子里的军旗……我想起来了。”
司戎安恢复记忆的那一瞬就决定回大元,只是陶嫣是南元女子不见得肯同他走。他身在南元,承蒙陶嫣照顾,不能一声不吭地走了,因而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他不是她的丈夫,是攻打南元,是敌国的将军。
陶嫣却似早有预料,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原来她救他时见身穿战甲,害怕惹事便把战甲扒下,换给了别人并将其推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