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笙清清嗓子,尽管他努力不显露喜悦,说话语调也不禁微微扬起几分,问李明空,“你来大元多年,还能联系上南元那边的师兄弟吗?”
李明空面色为难,叹一口气道:“难以保证,只得尽力一试。我自打决定逃离南元皇室,就鲜少与师兄弟接触……一个人逃了出来。”
他脸上羞红,似回忆着不光彩之事。一个人逃命说来卑劣,但李明空不那样做估计当时也难以离开南元皇室监视,是以司元柔和萧淮笙几人听到这句话并未对李明空有责怪之意,李明空这才稍稍放过此事接着讲。
“我离开南元皇室更是头也不回一路向北,期间没有跟师兄弟们知会过我的消息,生怕走路风声有人来抓我。”李明空回忆起当时逃难般的情形,脸色微微泛白,吞吞口水接着说:“后来偷渡进大元,我更是不能给师兄弟传信,路途遥遥,我又身份不明,万一被边境截获我无法交代。”
“所以,其实我不清楚能否联系上师门中人,也不知道师门中还有几个活下来的,兴许都被杀光了也说不定。”李明空歉意地对萧淮笙道:“我不能保证联系南元那边取得医治王爷的信息,但我愿尽最大的力,哪怕暴露身份性命不保也会试几次,但求赎我佛门之过。”
不论怎样,李明空肯帮忙已经很让人感激,哪怕他隐瞒这些消息,司元柔也无法让人考证,由着李明空说什么是什么,实在没用只能放他走。但李明空肯说实话帮忙,证明他心底向善,真心实意愿意帮他们。
司元柔先谢过李明空,不论成于不成都给他一份厚重的谢礼,还邀请李明空干脆住在王府,他们一定好好招待。末了怕李明空多想,她解释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尽尽地主之谊,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今日无端将小师父请来,多有冒昧,还请小师父见谅。”
“不必多说。”李明空双手合十拜了一拜,笑道:“我都懂,刚好我的住处不及王府条件好,便趁机沾沾光了。”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司元柔心里一松,对李明空放心多了。她担心李明空以为自己不被信任,留在王府被监视对萧淮笙抱有歪心思,不过李明空倒是个坦荡之人。若非遇到南元皇室洗劫和压迫,他修行多年也该是位出色的僧人。
李明空被安排在客房住下,他一安顿好就着手联系南元,以他们师门的语言写了几句没什么意思的闲话,往南元送去试上一试,让司元柔他们耐心等候。
这封信到目的地的路上,大元境内有萧淮笙帮忙不受阻,难的是送过江且突破南元的层层审查到了师兄弟手中,光单程的复杂便难以想象,花费的时间自然更多。这一送,他也摸不准何时有回音。
司元柔已经很知足了,没有走到绝路不也算种幸运?她晚上还安慰萧淮笙耐心等候,好结果说不定突然降临。萧淮笙不比她乐观,他病了太久早被耗得情绪淡化,或许也有李明空所说的药性因素,他被戒人欲,对外界一切淡漠非常,情绪如一潭黏腻的死水难以起伏。
能使萧淮笙稍微有所反应的,当属司元柔了。萧淮笙不忍打击司元柔的喜悦,也为了不让她担心,顺应道:“嗯,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