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否认,“朕怎么会为此事怪你,就算难免伤怀也是怨朕自己没照顾好她,让她年纪不轻时还得生产。朕从来没有因此不喜你,反而因为你容貌像她多一些,年纪又小,心底喜欢你胜过泓笙。”
只是他看萧淮笙就会想起发妻,尤其是萧淮笙小时候脸庞青嫩感觉更像了,他睹物思人才忍不住回避,想来正是因此落在年幼的萧淮笙眼中,引他误会了。说到底,太上皇承认他当初做的不好。
“你的母后肯定也不怪你。”太上皇思念亡人,顺带提了一句,“你在她腹中时,她日日身体乏力但很欢喜,每每见朕都说你长大了多少,闹了没有。她一直很期待你的出生,还早给你想好了名字,跟泓笙一样名中都带她喜欢的乐器,不沿用皇家字辈。”
司元柔数了数萧淮笙这一代皇室子弟,只有萧泓笙与萧淮笙兄弟俩名字特殊,没有用他们那一代的“书”字,如今上名讳为书逸,后面几位也都是“书”,而萧淮笙与嫡亲兄长都含有“笙”,居然是皇后的意思。
“因为与字辈相冲,‘笙’字放在了后面,‘淮’字朕和你母后选了很久才决定的,我们那个年纪得子,都很期待你。”
萧淮笙呼吸逐渐不平稳,他的父母都不怪他,压抑在他心底深处的自责淡去许多,可仍未完全消退,“大哥肯定很怨我,不然不会用尽手段发泄在我身上。”
“未必。”太上皇近几年一直再想两兄弟的关系,更倾向于萧泓笙利用皇后的死来逼萧淮笙。他的太子妃在成婚快十年后才有孕,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同样难产害死他的母亲也带走了自己,太上皇也没见萧泓笙有多为妻子难产而抑郁。
倒不如说是萧泓笙为太子却多年无后,感受到年轻又健康的萧淮笙威胁他了。太上皇道:“是朕的错,朕让泓笙将你视为亲子养,他误会朕对他心思动摇,属意你日后为储了。”
萧淮笙良久松一口气,丧母之痛他也承受,萧泓笙加在他身上的那一份恨更是压得他从小喘不过气,居然只是因为萧泓笙怕坐不稳太子之位?
他于害死母亲的罪责中解脱,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心中一片悲凉,“我从来没想过那个位子。”
说到底为了一个龙椅,毁了萧淮笙的童年与青年时期,留给他以后的也是一副残破之躯。
太上皇接连认错,他一辈子都没有向一个人这样低头过,如今对象是自己亲儿子却觉没什么丢人的,他错了这么多年才道歉早就无可挽回了,只盼没几日的余生能了却心事,毫无负担地入土。
萧淮笙又唤了一声“父皇”,还叮嘱太上皇保重身体,可把太上皇乐坏了。但是他这样也没什么要保重的,反倒是萧淮笙自己得注意
太上皇向司元柔招招手,让她凑近一些,道:“朕这个儿子,打小过激又毛躁,得你多多担待别跟他置气,平日里多照顾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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