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映洁顾不上心疼刚做好的簪子,她被狠狠地揪痛了发丝,发髻被顺带着扯得松散,精心用头油滋润又用精美的发饰固定好的头发全乱了,她不光被扫了兴致还又气又怕,怯生生道:“殿下,妾身又哪里惹您不快了?”
“又”!萧彦呵一声,司映洁也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了。但司映洁往常的许多次都没有这回令萧彦气愤,他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地吞着气跟司映洁讲明东宫外的传闻,他若不狠力克制恐怕会把司映洁劈头盖脸吼一通。
司映洁如遭雷劈脸色煞白,“怎么……怎么会这样?殿下妾身不知道啊!”
她被萧彦阴沉的神色吓到声音颤抖,哪怕她还不懂原委但仅仅流言本身就足以让她恐慌,无论如何她都闯了大祸。
“殿下,妾身不是修堤坝后故意行事奢靡的,妾身在闺阁中便是如此,殿下您知道的!”
司映洁急于自证清白,她从没想过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品质生活习惯故意不舍得东宫钱财,她甚至能对天发誓自己一心为了萧彦的名声考虑,不曾想她事与愿违到最后她害了萧彦的风评。
“你骄奢我没管教过你,可你为何不能体恤百姓自己过得拮据些干脆地答应我捐钱出力?”萧彦回过味儿来,司映洁不答应捐赠不能说她有错,只能勉强认作她不够良善,甚至比不得司元柔心地纯良。
“妾身……妾身正是想体恤百姓才不愿见淮王妃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可妾身没想到事情会反过来!”司映洁委屈地哭诉,而且司元柔愿意当冤大头败她自己的家司映洁当然不会拦着,她甚至盼着司元柔把当初谨守的钱财都抛出去结果一场空,若不是她派去毁坏堤坝的人不争气怎会到如此境地!
萧彦一时沉默,都不知该如何怪司映洁。司映洁说得确实在理,可她愚昧的判断令萧彦陷入困难的境地,他第一反应即追责司映洁,可她坦诚浅显的心思又令萧彦泄了大半气,萧彦一遍遍告诫自己司映洁无心之失可以容忍,他现在怪司映洁于事无补而是要紧急采取补救方法,挽回东宫的名声。
“以后你的吃穿用度减至仅能维持温饱,多余的东西一概不准用。”萧彦怒上心头,一下子砍了司映洁的生活条件。让司映洁过得日子紧张虽然会委屈她,但最能表现她知道悔改,从简起居一心牵挂平民百姓。
司映洁愣住,难以置信她听到的话,萧彦说了什么,他怎么能说,怎么敢说!
“殿下……殿下您不喜欢妾身打扮的模样吗?”
她哭着颤抖声音问道,随后摸两下眼泪自嘲一笑。萧彦不记得,他根本不记得她们的前世。司映洁在闺阁时尚不会如此奢侈,因为二房手头紧她大多时候只能穿得体面些,但衣服首饰花样不多,仅仅是京城年轻女子的中等水平,比她大手大脚的官家小姐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