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先是眨了两眨眼睛,似是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直到大丫这小姑娘一拍大腿,道哎呀一声继续说:“您这头发要不要梳起?竹雨姐姐?”眼神一个劲地往竹雨那儿瞅。
“那奴婢去给您拿妆匣子来!”竹雨丢下丝线便急忙忙往妆台桌子那儿走去。
“不必了,拿个木簪子来便可。”看着忠奴打算搬来那一大盒首饰品来给自己壮胆,江婉赶紧出声阻止她。
拿起簪子随意地将头发挽起,没几刻,婆婆竟然已经到了。
手里拿着一本书。
乍一眼看过去,发现又是对自己来说十分陌生的装订本,江婉起身的动作微微一滞。
面上毫无显露半分抗拒,江婉屈身向着走进来的卫氏行礼:“母亲。”
“怎么下塌了?”卫氏见她还起了身向自己行礼,皱着眉头不满道。
江婉维持着行礼的姿态,半低着头回她:“让母亲您特地走这一趟,儿媳深感惶恐。”
卫氏将她扶起,又将手里的书放到炕桌上,挪给江婉,柔声说:
“此书是我幼时的记事册子,这里头大多是有关我自己的想法。安陵不似前朝,对女子的约束空前激烈,待字闺中的女子连二门都不得出。那时的我自负又无奈,写下了许多思考,什么女德女戒,什么女子生来便弱于男,不过是可笑至极的言论罢了。若不是遇到了祁儿他爹,此生大概会与佛灯相伴。”
“你是我择定的儿媳,是祁儿今后要相伴走过这一生的人,他不肖其父,更多的是像我,幼年时他便一度想着要出尘世外,与过往的我极为相似。昨日之事确是你做得对,这本书赠与你,望你日后遇事更沉着坚定,也能在他身边给予他更多的关怀。”
愣眼看着书封上笔力洒脱的大字,掩盖住内心的诧异,江婉喃声道:“母亲……”
“好了,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我也该回去了。西院那边也派人问过我,你祖母她一直都在关心着你的,好生歇着吧,这几日养好了腿伤再去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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