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这对新婚夫妻去了西跨院与萧祖母、萧母一同用午膳。
午时一刻到达偏室时,萧母卫氏已经和萧祖母聊了有一会儿了。
萧祁江婉给他们请了安后,萧祖母谢氏屏退下人,细细教导了小夫妻二人两刻钟。
下首的萧祁江婉直身端坐认真听训。
谢氏念叨的大抵都是些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诸如作为妻子要照顾好丈夫的起居,四季的鞋袜衣裳提前备好切不可遗漏等等。
话里着重强调了身体健康这一点,提到这一点时她肃然叮嘱江婉务必要注意萧祁,让他不可再像未娶妻时那般不顾自己的身子温书到深夜,子时一到便叫他熄灯回房里就寝。
萧祁听到祖母特意提此事,羞愧地低下头。
谢氏瞧见他不复先前自己数次唠叨他要早睡时的无动于衷,眼里的笑意加深,又接着叮嘱孙子:作为丈夫今后要宽容善待自己的妻子,夫妻两人互相学着包容理解,才能长长久久圆圆满满地走完这辈子。
话落,萧祖母转头,对着因听到自己提温书一事冷下脸的萧母卫氏,放柔声音道:
“往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吧,逢初一十五到西跨院这边请安再陪老婆子我吃顿午膳,其余时候就不必特意早起到这儿来遭罪了。”
她知道自家儿媳因儿子之前过于用功读书导致后来体弱病逝这方面耿耿于怀,十多年了,一直把自己困住没想开。
待卫氏勉强点了头后,萧祖母又转过脸,面对孙媳妇江氏道:“你随你母亲一道过来即可,老婆子我年纪大了,习惯了一个人呆在佛堂里。”
江婉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应诺。
几人到外间安静地用完午膳。
……
饭毕,回中跨院的路上,江婉柔柔地开口问萧祁:“祖母平时可有什么爱好?”
身边那人沉思片刻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润:“祖母年纪大了,早年多坎坷,这几年大病常有,小病不断。自我小时候记事起,她便经常呆在西跨院的小间里沉心理佛。若无事,平日里见她的次数不多。”
江婉点头,泓泉似的一双眼看向他:“那妾身有空便抄几卷佛经给祖母她送过去。”
萧祁微侧过头对上她的眼,看她扑闪着浓密的睫毛,笑了笑:“嗯。”
走到院门准备分别前,江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衣橱里您的衣服是否需要挪动?”
早上时她整理自己带来的行李,打开衣橱一看,他的衣服几乎占了全部空间,自己箱子里的衣裳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你看着布置便可,内室里的东西先前都是丫环在整理。”
听他提起这个,江婉心里甜丝丝的。先前待嫁时她便知道萧祁的起居几乎由小厮负责,而他身边只有两个粗使丫环在帮着打扫整理房间,在两人大婚前的一个月,两个丫环已经被萧母调去别处了。
萧祁没得到身旁妻子的回答,倒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含笑问她:“可还有别的事情?若无事,我便去书房了。”
江婉哪还有别的锁碎的事儿问他,想到他过十多天就要去考县试,点着头忙不迭地回:“您先去看书吧,妾身就不打扰了。”
萧祁嗯了一声,提步转身走向书房。
……
晚上江婉给沐浴完毕的萧祁擦头,之后两人躺在床上闲聊了几句,江婉笑吟吟地问:“午膳前祖母叮嘱您的那些话,您可还记得?”
萧祁彼时正拥着她,闻言扭过脸望她,讶道:“长者赐言,怎会忘?”
江婉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有点傻,吐了吐舌头扮可爱:“是妾身愚钝了。”
“无事,你慢慢便都知了。”萧祁很有耐心地教自己的小妻子。
“欸,是呢,妾身都听您的。”
被娇妻软言此番奉承,萧某人心情十分好:“往后私下里你不必对我再用尊称。”
江婉抿起嘴笑:“那我该用何称呼呢?”
萧祁瞧着她那可爱的笑涡,心上一动,手劲收紧,贴近她,声音也低了下来:“昨晚你不是叫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