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书看不下去,让人牵了匹马给宋长炎,让他们赶紧走,顺便给了戚卓容一顶斗笠,外面的雨比她来时大多了,别到时候淋出了病,又是一堆麻烦事。
望着两人拍马远去的背影,庞侍郎忽然道:“我也要去。”
吕尚书急道:“你去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要去凑热闹?”
“什么叫热闹?”庞侍郎怒道,“就算人不是戚卓容杀的,那她也脱不开干系!宋长炎能这么言之凿凿地与她当庭对峙,手里肯定有她的把柄!我们最开始所求的,不就是她的真实身份吗?”
“要知道什么时候不能知道?他们若真能吵出个结果,最后难道还能瞒着你?”吕尚书劝道,“你想想看,这宋长炎分明就是另有图谋,你掺和进去,就和他成了一伙的了!”
潘少卿道:“庞兄若实在心急,可以稍后再去宫门口打听打听。戚卓容当初拖了那么久,不肯让我们见陛下,怎么今天突然就肯让宋长炎进去了?她必然是有所准备,依我所见,现在外面雨大,又是深夜,她恐怕会以此借口拖延时间,趁陛下尚在睡梦之中,对宋长炎先下手为强。毕竟在外面做事,那么多眼睛看着,还有些束手束脚,可到了宫里,不全是她说了算?”
徐祭酒也道:“潘兄说的有理,庞兄,切莫操之过急。我们不如先在此处稍待,看看刑部能查出什么来。”
潘少卿确实猜的不错。
入宫门后,不得骑马,两个人一个撑伞,一个戴斗笠,默默不言地往前走去。
“戚大人这是要去做什么?”宋长炎忽然停住脚步。
戚卓容抬起头,雨水天降,从她的笠檐上倾泻而下,而宋长炎撑着的那把伞,在风雨中摇来晃去,一只手几乎要握不住。她看着他同样被打湿了的身子,勾唇一笑:“自然是去奉天殿,这不是宋大人要求的吗?”
“为何无人通传陛下?”
“自然是因为陛下还在歇息。”戚卓容吃惊地说,“宋大人,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把陛下喊起来罢?陛下还在养伤,这又是夜里,又是下雨,万一陛下出事,你负得了责?你要与我对簿公堂,当然可以,可这事也没有急到非得现在进行罢?少一刻你就会掉块肉还是怎么的?”
“你这是强词夺理!”宋长炎面露怒色,当即调转方向,拔足往英极宫而去。
“宋长炎,你站住!”
哗哗雨声中,不知道他是没有听见,还是装作没有听见,步速丝毫不减,依旧铆足了劲往英极宫赶去。
“禁卫军!”戚卓容一声厉喝,如一柄利剑刺破这漆黑雨夜,原本空寂无人的长街中,许多黑影平地而起,甲胄铿锵,将他们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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