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一会儿,眼看就快要到皇城门口,戚卓容道:“各位大人有话要说?等进了宫,再想跟咱家说话,可不是那么方便的了。”
刘尚书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僚们,一咬牙,攥着马缰道:“戚大人,敢问这几日来,可查出刺客是如何混入冠礼?”
戚卓容自知避不过这一问,淡淡道:“行刺的是尚衣监掌印,用的是可拆分的软匕。他先是提前把匕柄藏在了放冠冕的托盘之内,冠冕上珠玉颇多,又无人敢近,他藏得隐秘些,便难以发觉。后将软刀绑于发髻之中,因此骗过了搜身。冠礼之时,他先趁着取冠冕窃出匕柄,后从发髻中抽出软刀,插入匕柄之中,如此一来,匕首便成型。”
刘尚书追问道:“他哪来的匕首?”
“匕首已经检查过,是私铸的,查不到来源。”戚卓容回答。
刘尚书冷嗤一声。
戚卓容知道他在骂自己,本就是她的错,这也无可辩驳。
“待陛下伤好后,咱家自会去领罚。”
“领罚?”一直不说话的庞侍郎忍不住开口道,“戚大人说得好生轻松,陛下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到了戚大人这里,单单‘领罚’二字就可结束?”
“若各位大人有何不满,尽可向陛下提出。”
“哈,我等不满又有何用?大家都看得出来,陛下乃至仁至善之人,戚大人幼时的那点恩情,陛下记到如今。若非戚大人行事张扬,树敌过多,又岂会牵连陛下?若是陛下真的有心要罚,戚大人现在还能这般自由?”显然,众人平素都对裴祯元这个皇帝十分满意,唯独对他宠信近宦一事颇有微词。
戚卓容心道,当日宋长炎的那番离心之语,到底是起了作用。他们平日看在裴祯元的面子上,对她客客气气,可毕竟在他们心里,效忠的只有裴祯元一人。一旦任何人的存在威胁到了裴祯元的地位乃至性命,都会引起他们的敌意。
戚卓容知道她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为今之计,只有让裴祯元去对付他们了。
皇城内不得骑马,几人到了宫门口便下了马,徒步向英极宫而去。
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直到戚卓容带他们进了英极宫,才听到有人在身后若有若无地长叹一声。
戚卓容问门口的小太监:“陛下可醒着?”
“回戚公公的话,陛下醒着呢。”小太监道,“司马大人正在里头陪陛下说话呢。”
戚卓容还没搭话,就听刘尚书皱了眉:“不是说陛下要少说话吗?”
“哎哟,瞧奴婢这嘴巴!”小太监虚虚扇了自己一巴掌,“奴婢的意思是,只有司马大人在那儿说话,让屋里有点生气儿,陛下只是听个开心罢了。”
刘尚书这才缓和了脸色。
戚卓容站在门口道:“启禀陛下,户部刘尚书、工部吕尚书、吏部庞侍郎、太常寺潘少卿、国子监徐祭酒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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