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司徒马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你穿着湿衣服在外面游荡一夜,不风寒侵体才怪呢!我早就说了,让你和拾肆先回来,你非不听……”
“什么湿衣服?”戚卓容蹙眉,她见到裴祯元的时候,他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
“啊!你还不知道吧——”
“司徒马!”裴祯元低声呵斥。
司徒马才不搭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和拾肆一路顺着你留下的记号,昨天夜里终于在山中追到了陛下。陛下让拾肆看好孙堂和郑知府,然后带着我去找你,结果找到河岸边,正好看到你中箭掉进河里。你是没看到啊,陛下当时就急疯了,直接跟着跳了进去,想把你救回来!”
裴祯元背过身去,已经不想再听。
戚卓容吃惊地睁大眼睛。
“当然,我及时制止了他。”司徒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都说好了,他回来,我找人。结果他骗我,把拾肆支走了,然后自己开始找你!我直到早上才把他抓住!不过,话说回来,陛下确实是个好人,跟着他做事,是划算的。”
裴祯元忍无可忍:“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闭嘴!”
司徒马:“我在夸你哎,陛下!”
戚卓容却是十分在意,望着裴祯元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裴祯元对自己十分倚重,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与司徒马等人并不太一样,但她没有想到,裴祯元竟然肯为她做到这一步。
他当时在想什么?那样湍急的河流,连多深都不清楚,怎么就敢跟着她跳下去?他可是皇帝,不要命了?
裴祯元仍旧背对着她,却能感受到后背两股灼热视线。
他如坐针毡,起身催促道:“午膳呢?怎么还不呈上来?”
司徒马朝戚卓容身边凑了凑,小声道:“年纪小,脸皮薄,做好事还不好意思被人知道。哪有这样当皇帝的,这不是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吗?”
戚卓容:“……”
她忍不住轻踹了他一脚:“所以人家是皇帝,而你不是!”
他们的打闹动静引得裴祯元回过头来,看到司徒马为了讲小话几乎挨到了戚卓容身上,他眉头一跳,欲言又止,最后斟酌了一下,还是道:“司徒马,出去看看,怎么这么久还没上菜!”
司徒马:“……是。”
他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然后又贴心地关上了门。
“陛下对臣爱重,是臣之幸。”戚卓容道,“只是万事陛下当以自己为先,臣不希望陛下为了臣,遭受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裴祯元不禁苦笑,“是你为了朕,遭受无妄之灾罢?若不是朕非要你作陪,你此刻恐怕早就退隐山林,自在逍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