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狱卒自己跑得飞快,哪有人会来理会他们。
烟气越来越重,已经能隐约看到火光朝这里蔓延,裴祯元回首望向戚卓容,目光沉沉。
戚卓容的心也不由一沉。
“都让开!”她厉声道。
但是生死关头,所有人都聚在门边,甚至有人还试图缩挤身躯,从栏杆缝隙中出去,哪里会有人肯听她的话。
戚卓容没有武器,不可能徒手挤开那些五大三粗的矿工壮汉,她只是沉稳喝道:“我能开锁,让我来。”
许是她太过笃定,又许是她的威压太过强大,周围人一下子安静下去,惊慌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戚卓容疾步走到牢门边,将手伸到外面,反手摸了摸那把大锁。瞥见她只绑了发带,裴祯元便从头上拔下一根铁簪,递给了她。
戚卓容将铁簪捅进锁眼,皱着眉拨了几下。好在从司徒马那儿学来的本事不是白学的,她很快便撬开了那把大锁,推开牢门的一瞬间,她也立时被蜂拥的人群挤了出去。
裴祯元扶了她一把,两个人掩袖低头,往外奔去。
不知道是谁不怕死,在熏人的烟火中还不忘兴奋地喊上一句:“嘿,狱卒全跑了!那咱们正好也跑!回家了!”
走道尽头原本是有狱卒驻守,如今只剩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并且已经被火舌舔舐得焦黑。
众人躲着火焰溃逃,裴祯元紧紧抓住戚卓容的胳膊,防止她被人群冲散,而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浮起一丝疑惑来:平常衣服层层叠叠的倒也看不出来,如今夏衫宽松单薄,上手一握才发觉,他的手臂怎么如此劲瘦?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最先逃出大狱的矿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见自己逃出生天,不由伏地大哭起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逃了出来,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只见那牢狱已陷入火海,若是当时被困在了里面,只怕如今已成了焦棍。
思及此,一名矿工率先找到了戚卓容,跪下大声哭道:“恩公啊!”
他这么一来,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恩公之声此起彼伏。
戚卓容面对一群灰头土脸的矿工,只能安慰道:“无事,无事,举手之劳,各位快回家罢。”
矿工们逐一起身,有稍微聪明点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恩公既然有此本事,怎么还会被困到现在?”
戚卓容尚未答话,就听一声冷笑从远处传来:“自然是别有用心!”
矿工们纷纷转头,就看到远处的大道上,乌压压来了一群官差,并且不是荷东县的官差,而是顺宁府的官差。
为首的那人大腹便便,着红袍,戴官帽,在众多官差的簇拥之下,显得倨傲又威武。
“知……知府大人!”有眼尖的矿工已经认了出来,不由失色道,“已经惊动了知府大人吗?”
“来人,把这群私逃的矿工全都抓起来,罪加一等,收入府衙,听候发落!”顺宁知府眯了眯眼,背着火光,他看不大清中央那两人的模样,却也知道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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