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卓容:“是啊,所以是谁有如此闲情雅致,特意写了这么一封信,偷偷藏在了燕家的书房呢?”她没等别人说话,又自顾自道,“是谁写的,暂且不论。为证明臣并非信口开河,陛下,臣对照了卷宗,仔细誊抄了一份信件,寄去了甘州,请教了梁总兵。毕竟没有比成日跟瓦剌人面对面的漠北军更熟悉瓦剌文字的了。”
“不错,此事你也同朕说过。”小皇帝适时点头,“如何,她说什么?”
“梁总兵回信说,瓦剌文字笔划多圆弯,整体却纤细瘦长,与中原文字的横平竖直,讲求方正规整大有不同,在她看来,这封信更像是中原人的用笔习惯,只是刻意模仿了瓦剌人笔迹。”
陈敬顿时道:“陛下!此事绝不可能是陈鸿畴所为!他虽然胆大包天,却也知道通敌乃是死罪!何况他并不懂瓦剌文字,而鸿胪寺中的译官就那么几个,召来一问便知!”
“陈大人别急啊,咱家还未说完呢。”戚卓容微笑道,“到底梁总兵也并非瓦剌人,她也只敢说句‘像’,并不敢笃定就是中原人所写。何况经由咱家手抄,说不定也有不准确之处。”
众臣不由窃窃私语起来,都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推翻自己先前所说。
“所以,臣特意向陛下请旨,从瓦剌召来了安乐王,拿着物证原信,当朝问个清楚明白!”
她这一言如惊雷炸响,除了小皇帝与履霜,其他人面色都不由一变。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坐回了龙椅:“宣。”
“宣,安乐王觐见——”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自从瓦剌战败称臣后,朝廷就封了瓦剌新首领为安乐王,待遇位同异姓藩王。虽然瓦剌每年都要朝贡,但他本人却能享受藩王食禄,因此这位安乐王十分受用,对大绍俯首帖耳,表忠心表得那叫一个欢快,反正他和前面几任首领不一样,他没有那个野心,也没有那个头脑,宁愿当个大绍附庸,整天安稳度日。
这是安乐王第二次入京,上一次还是在受封之时。
他蓄着硬硬的大胡子,皮肤黑中透红,泛出一种健康的亮色。他先拜见了小皇帝,而后搓着手,嘿嘿一笑,操着并不标准的中原话,说:“陛下千里迢迢召臣过来,是有何要事?”
小皇帝道:“有一封十几年前的信,是用瓦剌文字写成,这里没人比你更熟悉瓦剌文字,因此叫你来看看,是否是瓦剌人所写。”
他抬了抬手,宫人便端着一个托盘款步走到安乐王面前,将信件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