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马走回戚卓容身后,戚卓容用扇柄点了点他,笑道:“黄大人,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端茶倒水的,竟然起什么司马之类的名儿,也不怕折寿。”
黄尚书心不在焉地道:“都是父母起的,不过是图个寓意罢了。”
“听说这小司马从小就倒霉,常常磕着碰着,落了好些疤痕,后来入了宫,靠着凤阳手影这个本事讨了陛下欢心,让陛下改叫小司马了,这才受得住,人也利索了许多。”戚卓容道,“可见德不配位,必遭其噬,人起名儿也是一样的。”
司徒马僵硬地笑着,偷偷踢了戚卓容椅子一脚。
怎么乱造他的谣!他运气向来很好,何时倒霉过!否则也活不到今天!
黄尚书也不接茬,低头看文书去了,仿佛真的在认真办案。
过了片刻,一名官员抱着一叠账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大人,这是京中所有钱庄的近一月银票收取支出,下官已看过,并无异常,还请大人过目。”
黄尚书神色肃重,一本一本翻看完,道:“确无异常,冯都尉收受的银票高达千两,可近一月并无哪家钱庄有这样大的支出,其他百两支出倒是不少,但既有公卿侯爵,也有普通富户,总不能这些人都一齐凑了个整贿赂冯都尉罢?”
梁青露神色明显一松。
戚卓容道:“那可奇了,冯都尉的银票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莫不是从前自己在外贪污受贿,攒了这些私房钱,眼看就要不保,才顺便拉人下水?”
冯都尉慌忙辩解:“小人没有!甘州那个穷地方,再怎么贪也不可能贪出千两银子来!何况此前梁老将军治军严谨,郭总兵更是承袭其风,小人就是有心也无力呀!”
“戚公公看起来怎么比我这个刑部尚书还要着急。”黄尚书捻了捻胡须笑道,“我曾听闻戚公公与梁大人不合,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黄大人说笑了。咱家再不喜欢谁,也不会平白污人清白。何况大绍正需要梁大人这样的将帅之才,咱家没那个本事,还得指望梁大人驻守边疆,大家才能过上安生日子呢。”戚卓容吹了吹茶盏上的浮沫,扬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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