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让他跑了?”太后怒不可遏,抬手便将一只茶杯摔在他的脑门上,“废物东西!这么大个人,这么多的禁卫军,你们竟然让一个刺客跑了?!”
“臣罪该万死!”小皇帝遇刺受伤,禁卫军统领深知自己难逃一死,只能不住地跪地磕头,乞求不要祸及家人。茶盏碎片在他额头割开血口,他也浑然不察。
“算了罢,母后。”御榻上的小皇帝一边喝药一边道,“是朕让他们留活口,他们一时顾忌也是难免。”
“那刺客入我皇宫如入无人之境,逃走时更是无一人能追上,怎么,这皇宫里竟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太后简直要被这离谱之事给气笑,“此等奇耻大辱,若是传出去,皇室颜面何存!陛下威严何存!”
寝殿中哗啦啦跪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太后喝道:“钱鹊!”
钱鹊跪在地上,膝行而前,双臂紧紧贴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奴婢在。”
“那刺客是何时进的寝宫?”
“奴婢……奴婢……”钱鹊抖着唇,拼命回想,可怎么也回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陛下早朝结束后,就在殿中看书,而后去太后宫中一起用了顿午膳,回来后赏了会儿梅,就去午歇了,所有环节都不应该有外人溜进宫中。何况陛下进去的时候他还伺候陛下更衣了呢,根本没有发现殿内有人啊!
太后冷笑一声,环顾四周:“英极宫中藏了个刺客,从掌印太监到洒扫宫婢,原来都无一人知晓?你们就是这么当值的?还是说……你们当中有细作?”
“娘娘,娘娘!”钱鹊不想死,一边哆嗦一边努力稳住声音,“这刺客一定有蹊跷!他、他将陛下击晕,在寝殿里待了那么久也不动手,非得等到奴婢进去才忽然挟持陛下,这这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啊娘娘!”
太后神色凝重:“宫里可有丢失东西?”
一名宫女畏畏缩缩地回答:“回娘娘的话,已经清点过了,宫里没有丢东西,也没有破坏损伤过的痕迹。”
小皇帝躺在床上插嘴:“既不图财,也不图命,他到底图什么呢?”
“去查,这刺客究竟是何来历。”太后的目光扫过屋中众人,一个禁卫军统领,一个司礼监掌印,显然都不能再用。而这里见过刺客的,除了那一群抖如筛糠的宫人,便只剩下了……
“戚卓容。”她缓缓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晦暗不明。
“奴婢在。”戚卓容跪在门口,闻言直起身来,与太后对视。
太后握着椅柄的手不由收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听说你与那刺客交手,救了陛下?”
小皇帝又在插嘴:“是啊母后,当时吓死朕了,戚卓容那一剑劈过来,朕还以为他要弑君,却原来是把刺客的面具劈开。那刺客忙着遮面,这才让朕逃脱。要不是他,朕还不知道要被挟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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