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咬了咬牙,眼见自己是跑不掉了,猛地道:“戚卓容虽是个阉人,但我明明——”
嚓!
戚卓容指尖柳叶镖一转,冷着脸道:“这人说的话我不爱听,我把他杀了,诸位没有意见罢?”
堂中几人看着胸口鲜血淋漓的刺客,四下沉默——当着戚卓容的面喊阉人,是嫌自己命长?
只有吴佥事说了一句:“这刺客来历不明,还需要仔细查验。”
“那吴大人就请便罢。”戚卓容转身上楼,没走几步忽然又停下,回头对梁青露挥了挥手里的薄刃,“这柳叶镖用着甚好,还要多谢梁大人割爱。只是快用完了,不知您那儿还有么?”
梁青露没好气道:“没了!依戚大人这种用法,有十箱也不够!”
戚卓容遗憾地走了。
次日一早,大家整队出发,戚卓容策马到吴佥事身边,问道:“吴大人昨夜可查出什么来了?”
“这刺客身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查不出来历。”吴佥事摇头叹息,“戚大人还是心急了些,总该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再杀了不迟。”
戚卓容皮笑肉不笑:“我这个人心胸狭隘,他冒犯我在先,我留不了他。反正一击不成,还有下次,说不定能从下一个刺客口中问出什么呢,吴大人说是吗?”
吴佥事道:“戚大人说笑了,此次确是吴某办事不力,才让刺客混了进来。不会有下一次了。”
吴佥事很快被总兵叫走,梁青露见她身边没了别人,才状似无意地靠了过来,低声问道:“你昨夜为什么突然动手?”
戚卓容言简意赅:“他欲偷袭时,我正在擦洗。”
梁青露恍然。
虽然戚卓容行走在外无法沐浴,但至少也得擦擦身子,外袍褪去后只剩了裹胸,不知被那刺客看到了多少,赶紧灭口才是上计。
“你杀得太着急,不知道姓吴的有没有看出来。”梁青露忧虑道。
“不杀也得杀了。”戚卓容说,“至于姓吴的,我们静观其变罢。”
那刺客话没说完就被她一镖杀了,他究竟想说什么,可猜测的方向有很多,吴佥事一一排查下去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这一路上带了不少瓦剌上缴的战利品,行路并不快,将近一月才走到京畿。军队驻扎在城外,不得入内,只有几位将领可以于次日进宫觐见天子。
戚卓容站在城楼下,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匾额,一时间有种时空倒转之感。她离开时正值严冬,京中北风封裹、疏冷萧瑟,如今归来已是早春,处处可见新绿嫩红,暖意融融,看了便叫人心生欢喜。
“你还不走?”梁青露在身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