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当时就不该脑子一热,和太子纠缠上;又或许她也不该惦记着哥哥的未竞之志与父母之仇,早早跑了便是,好歹在江湖上还能混个温饱……她才十六岁呢,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人一停下来,便容易松懈,胡思乱想间,她也渐渐困倦起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她惊醒的时候,手脚都麻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她动了动胳膊,膝盖上的小太子似乎也醒了,喃喃道:“水……”
阿姣抿了抿同样干裂的嘴唇。
她伸手想去摸一摸他,不料却摸了一手的滚烫。她一惊,俯身抵住他的额头,确定这小太子体温确实不正常。
怎、怎么这就烧上了!宫里的孩子这么脆弱么!她不过就是把他敲晕在地上躺了小半个时辰而已!
她连忙摇了摇他,小太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但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
“我好难受……想喝水……”他吸着鼻子,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会不会死啊?”
“殿下开什么玩笑呢,殿下没有生病,殿下只是累了而已。”她抚摸着他的后背,见他暂时问题不大,便稍稍放了心,“奴婢会带殿下走出去的,殿下再睡一会儿罢,醒了就能见到陛下和娘娘了。”
“你不会……骗我罢?”
“奴婢不敢欺骗殿下。”阿姣道,“太子乃是储君,欺骗太子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是要砍头的,奴婢绝不敢这么做。”
小太子恹恹地嗯了一声。
“渴……”他昏昏沉沉地重复。
阿姣垂眸想了片刻,将手在衣服内侧擦了擦,然后用力咬破指尖,伸到他唇边:“殿下……”
甚至不用她提醒,嘴唇被沾湿的一瞬间,小太子便本能地一口抿住了她的手指,甚至还咬了咬,汲取那一点微弱的湿意。
她抱着他,不由想起自己从前在路边喂的小野猫。
那小野猫也是这样,夏日炎炎,找不到水喝,她倒了一些水在掌心,它便两脚搭在她手上,贪婪地舔着她掌心的清水,舔完了还不够,还要把从指缝里漏下去的一点舔干净,它的牙齿擦过她的皮肤,有些刺疼。
指尖一点伤口其实出不了太多的血,她也没有爱心泛滥到愿意为他划一道大口子,感觉差不多了,她便把手指抽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小太子勉强满意了一些,咂了一下嘴,继续昏昏沉沉地睡了。
阿姣无可奈何地把他抱起来,拖着肿起来的脚踝继续往前走去。
因为密道并不高,所以阿姣必须弯着腰走,加上怀里还抱了一个,没走出多远便腰酸背痛。
这样不行,她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倒不如保存体力等人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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