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剧社和市文工团的时候,她跟苗秀心都在一个宿舍,知道这姑娘有多自律。
不管是休息还是训练,苗秀心的每一块时间表,都像是一个被精准输入的程序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别人在大型表演或者重要考核前一晚,也许会睡不着,但苗秀心绝对不会。
苗秀心“嗯”了一声:“睡不着。”
李潇潇刚才惊醒坐起,看到苗秀心也坐着,心里觉得有点稀奇,想了想,又趴回了床上,笑着说:“要不我给你唱摇篮曲”
苗秀心终于切身体会到,去年六月李潇潇带着一身伤回来时,文海燕崩溃大哭时的心情了。
她不会像文海燕那样大哭,但她很想敲一下李潇潇的小脑瓜,问一下她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这呆瓜还问她要不要听摇篮曲。
苗秀心拿着自己的枕头,走到了对面,把枕头放在了李潇潇的隔壁。
李潇潇愣了愣,意识到苗秀心这是要过来一起睡了。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往后挪了挪,给苗秀心腾出了地方。
苗秀心爬了上去,跟李潇潇相对而卧。
李潇潇虽然平时看着热情开朗,但不管是前世还是穿越后,从她记事以来,她就没试过跟别人一张床睡觉。
她在黑夜里习惯了一个人,哪怕是读书时跟室友一个寝室,但当大家都安静下来时,一张床就是一个小世界。
今晚的苗秀心有点奇怪,李潇潇看着她模糊的影子,试探着问:“苗大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嗯……”苗秀心低声说,“这几天,我总是怕你回不来。”
“嗐,原来是这个啊……”李潇潇哈哈一笑,拍了拍胸口,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觉得害怕么?”苗秀心问,“潇潇,碰上这种事情,害怕才是正常的。”
李潇潇声音一顿,笑不下去了,手指在床板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苗秀心看着她,按着她的手,说:“换做是其他女孩儿,也是会害怕的。”
李潇潇没有吭声,半晌后才小声地说:“我也没说我不害怕呀。”
苗秀心没好气地说:“那你跟重锋说过你害怕吗?”
“那肯定没有啊……”李潇潇嘟囔着说,“他是军人,我也是军人,我还是他下属,我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个。”
“为什么?”苗秀心问,“你们是上下级,你们就不是未婚夫妻了吗?在公在私,他不是都有保护你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