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锋对文艺这块不怎么熟悉。对于逃港这块,他从来都是直接带兵武力压制的,该抓的抓,然后安排遣送回原地。
但潇潇说得对,逃港这事儿,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人的思想出了问题。可如果来不及完成文艺工作,那也没办法了。
“没关系,能做多少做多少……”重锋说,“来不及七月完成,那就延续到八月九月,海岸边有我们守着,一个都跑不出去。”
李潇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按原计划,是要七月内推完《回家》这部话剧,这样就能赶在逃港大潮前发挥作用,尽可能地减低逃港人数,还能动摇其他打算明年或者后年再跑的人的心思。
可既然现在时间不够,那就把八月九月的时间也算上,虽然来不及打动今年逃港的人,但明年后年的人还可以保住。
至于今年的逃港人,就直接武力抓回来。
不用动武当然最好,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军警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出动。
“我们可以换个方法。”李潇潇脸上很坚定,说,“换个方法,可以完成。”
重锋有点意外,眼里罕见地浮起一点好奇,声音低沉:“嗯”
李潇潇今晚在表演场的时候,就已经将思绪理得差不多了,现在说起来也有条不紊。
“因为少了精神基础,物质条件又缺乏,所以村民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这是宝安县百姓的最大特点。”
香岛和宝安县隔海相对,对于逃港人来说,两边其实各有优缺点。
如果逃港人到了香岛,他们无根无底,即使对面灯红酒绿花花世界,但他们去了对岸,依然只能在底层挣扎。
“因为没有知识或者技术,只能靠出卖体力赚钱,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赚到钱了,在香岛那边也是过的下等人生活。劳苦一天晚上跟别人挤在一起,内心都会觉得空虚。”
“而在故乡这边,这里没有下等人的说法,工农在这里就是最值得尊重的身份。
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只要加强彼此间的羁绊,精神上更容易得到抚慰。”
按照光州军区的指示,李潇潇和重锋是一文一武搭档,一个思想渗透,一个直接拦着人不让过去,双管齐下,去解决逃港乱象的问题。
因此,最初的任务分解也非常简单,李潇潇负责带队进行话剧巡演,重锋负责加强边界巡防。
但现在,问题显然更加复杂。
虽然今晚演出成功,结近期即将安排的文艺表演,百姓思想上肯定多少都有点改变。但文艺表演不是强力针,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社民们看过一场表演,愿意给文工团机会。尽管他们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仍是考虑去看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