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有的我帮不了。有的东西我能给你,有的我不能。”
重锋声音沉着,就连那点沙哑也在渐渐消失,转眼间他又是那个冷静的重团长。寒气随着呼吸进入肺腑,李潇潇呼吸间觉得一片生疼。
“潇潇,我希望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眼里看着目标,不要被其他人和事影响。你才十六岁,将来几年是你最重要的时间。”
重锋的语调平缓而低沉:“战友,部队,军旅,这些都会让你变得更优秀,也会让你变成熟,等你有足够的辨别能力,你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未能年人不能谈恋爱,不仅是因为生理上还未成熟,也更是因为思想上不成熟。
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没定型,在一些事情上甚至连辨别的能力都没有。
有的事情,一旦越了界线,就无法回头。
在羊城剧社时,她喜欢舒诚时,可以围着他打转,不喜欢了,抽身退出也无可厚非。
但在部队不行,如果这种事发生在部队里,她的前途基本就毁了。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但他能确定的是,时间不会很长,白沙村是她对他有第一印象,去年六月在光州重遇,七月他从京市回来,在桂容镇找到她,跟她坦白身份。
而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很怕他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他的呢?
重锋飞快又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是从她到军区交流那次,也就是九月份。
那么,哪怕从九月份开始算起,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重锋心想,是因为那段时间他们天天在一起吗?
年龄,又是年龄。李潇潇眼角微红:“你说过不再把我当成小孩子的,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可你也不是成年人,潇潇。”重锋说,“但我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在这个前提下,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李潇潇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他说了两遍希望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心想,那他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按着他说的去做,不在文工团里好好表现,他就对她失望了,甚至不会帮她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年代的锅,还是重锋自己的问题。
在这个连情侣牵手都要被批判的年代,所有人谈情色变,仿佛人类是靠有丝分裂繁衍一样。
唱首情歌是靡靡之音,写封情书是耍流氓,就连情侣间春游踩着石头过河,男生想扶女生,两人都只能通过一根树枝,一人握着一端,隔着树枝“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