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鬼灯看了看地点:“那片范围是和妖怪的领地接壤的城市,而且和隐世的境界线也没有划分得很清楚。”
“现世的话,很少有妖怪能够和我打个伯仲了。”
静江挥挥手:“如果真有这样的对手的话,说不定反倒还能够对修炼精进有促进作用。”
鬼灯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伴随着符咒逐渐亮起的光芒,传送阵的术式被阴阳师的灵力所激发,缓慢地发挥着作用,最终在光芒达到最鼎盛的状态时,静江整个人倏地一声消失在了传送阵的中央。
“鬼灯阁下。”
有人在静江离开之后转身看着鬼灯:“您之前委托我们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了。距今三百年前和其推后的一百年,所有出生在平安京的人类的资料我都已经拜托记录科调取了出来,但是,并没有什么投胎异常的记录在……”
“再将资料整理一下,挑选出这之中已经再次托生的人的名单。”
鬼灯吩咐道:“还有这之中如果有的是半妖以人类的姿态死亡的话,也重点筛查出来。”
“是,谨遵您的意思。”
阴阳师们鞠了个躬,又纷纷离开忙碌了起来。
用了二百年的时间,鬼灯终于也有点摸清楚了这个一直都没有展露出眉目的敌人的方向。
就像对方不缺乏时间一样,作为鬼卒的他也同样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和对方进行对峙。
夜斗神或许也只不过是一个卒子——在得到这个推论的那一刻,哪怕是阎魔厅的辅佐官,哪怕有了数千年的工作经验,鬼灯仍旧还是被这个推论惊吓到了。
他没有直接去审讯神明的权利,而神明原本也不会背离自己的神性,因此直接找寻夜斗神毫无道理。某种意义上来说,妖怪和神明都是最为单纯的生物,反倒是人生短暂的人类,拥有着最为复杂和叵测的人心。
这力量之庞大,甚至能够激发神明的力量,更有甚者,能够让神明为之诞生。而哪怕已经化作亡者或者是成为了神器,人类心灵的力量也能够成为令局势陡转,山河倾颓的可怕力量源泉。
二百年前,留下的兆麻对着鬼灯郑重起誓,赌上自己“兆”字的名号,如果发现了到底是谁让吡沙门天大人陷入神堕的边缘,无论那将有多么困难,他都会和比良坂站在一起,协同将这个陷害吡沙门天大人的敌人彻底剿灭。
“鬼灯阁下,您是说,云麻她突然染上了恙,还有吡沙门天大人招致的灾难,并非全是神器们的猜忌导致,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推波助澜?”
青年瞪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没能擦干净的泪痕。
“我的猜测是如此。”
鬼灯点点头,神色平静:“兆麻阁下,您想要守护吡沙门天大人的心意,不会改变吧?”
“当然。”
青年郑重道。
这般坚决的意志和想要守护吡沙门天的决心让他从一枚钉子变成了精致的樱花耳钉,作为麻之一族的最后一人,哪怕不再有人委任,他默不作声地担当起了新一任道司的职责。
虽说高天原和比良坂总是保持着不那么亲近的关系,但是这一次,只要有人愿意去深究吡沙门天这一次神堕的真相,那么哪怕奉上兆字的名号,他心甘情愿化作任何人的武器。
苇原中国,一处沿河的人类城池。
静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降落在溪水的边上。